梦的真实性 (第5/5页)

她再次充满恐惧地回答：“那不是人的脸……不是人的脸……不是……”

她：“我没睡。”

我知道事情不好，她要发病了，赶紧岔开话题：“你喝水吗？”

我：“昨天你做梦了吗？”

她看着我愣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不要。”

因为她很安全，没有任何威胁性（反复亲自观察的结果，我不信别人的观察报告，危及我人身安全的事情，还是自己观察比较靠谱），所以那次录音笔、纸张、铅笔我带得一应俱全。

那次谈话后不久，她再次入院了。医院特地安排了她的睡眠观察，报告出人意料：她大多数睡眠都是无梦的睡眠，真正做梦的时候，不超过两分钟，她做梦的同时，身体开始痉挛，体表出汗，体温升高，然后就会醒——惊醒。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她的恐惧来自她的梦境。

最后一次和她谈话，我还是问了那个人的长相。

跟这个女患者接触花了很长时间，很多次之后才能真正坐下来交谈，因为她整日生活在恐惧中，她不相信任何人——家人、男朋友、好友、医生、心理专家，一律不信。

她克制着强烈的恐惧告诉我：“影子先生的五官，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仿佛很多人的面孔，快速地交替浮现在同一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