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 (第4/5页)

她：“啊？……你说说看。”

我：“你没明白，死这个概念太复杂了，我用了其中一种而已。也算是自我暗示，每天睡前，我都会告诉自己：我即将死了，但是明天会重新出生的。”

我：“后来我发现更多的东西，不仅仅是看到的不一样。”

她：“……原来是这样……明白了，真的可以做到吗？”

她：“嗯，这个当然。”

我：“不知道对别人是不是管用，但我很接受自己的这种暗示。每天早上，我都是新生，一切都是过去式了。虽然会有记忆，但那种状态只是一种时间旅行的状态，重点在于：旅行。就像出去旅游，心里明白总要回家的，这样，思维上的死结很快就打开了，就是说跳出来了，抽离了。每当面对一个新患者的时候，我总是尽可能地全身心去接受，全身心地融入，尽可能谦卑，尽可能地让对方放大自己的空间，我可以背负着全部。但是当晚，结束了，我卸下了全部。情感方面卸下了，而那些观点和知识作为资料收起来，就像人体内的淋巴系统一样，病毒碎片收集起来，增加了免疫力。其实电脑杀毒软件不也是这个原理吗？我也借用了，借用在思维上。不是我多强大，而是我学会了一种状态，用精神上的仿生淋巴系统来自我保护。”

我：“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萌生的那个想法，虽然后来想得更多……对了我跟你说过吧，每个人看待世界是不一样的。”

她：“……朝生暮死……”

她：“所以我说不让你听。”

我：“嗯，就是这样的。”

我：“嗯……一部分吧。不过我听录音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原来如此……”

她：“因为这个？”

我：“所以我再强调一遍：要看本质。本质上我要的是找到我想知道的。如果那部分是资料，我很乐意收起来，但是我知道那只是资料，而不是答案。”

我：“还记得几年前你给我做的深催眠吗？”

她：“你到底算感性呢，还是算理性呢？你的感性是动力，但是你全程理性操控。”

她：“真受不了你……我是想问，你最初是怎么选择接触他们（精神病患者）的？不要说别的客观原因，我问的是你个人意愿的问题。”

我：“大多数人都是唯心唯物并存的态度，或者说介于两者之间。”

我：“嗯，您说吧。”

她：“这个我同意，不清楚为什么有人为这个争得你死我活的。”

她：“哈哈……下次我告诉他。唉！聊天还录音？习惯了吧？”

我：“对啊，要接受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啊……对了，你说我控制欲太大，我这不接受了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吗？”

我：“你就是礼物，对他来说你就是最大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