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膜坏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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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金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英国人。他一直受到一股宗教使命感的驱使。工业革命那些工厂和烟囱,以及其中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他是深恶痛绝的;而成长过程中见到的那些摄政时期的建筑,他又嫌弃它们太柔弱。普金认为他那个时代的建筑风格亟需回到中世纪哥特建筑那种严峻的美。
伦敦议会广场的大本钟是英国的标志之一。它的轮廓似乎就彰显着一种强硬和稳固,对于一个以传统和常识自傲的民主政体来说,这样的建筑自然是很贴切的。但它的设计师却是一个内心深受困扰的人,最后终于彻底发疯。
那是一种垂直风格,教堂的尖塔和窗户形状都是尖的,像指向天堂的路标。普金曾经说过:“我的名字后面应该永远不会有什么缩写了,除非是VP(很尖<a id="jzyy_0_30" href="#jz_0_30"><sup>(2)</sup></a>)”,听了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可爱。1834年威斯敏斯特宫被大火焚毁,查尔斯·巴里爵士担负起重建的职责,普金受委托设计新建筑奢华的内部装饰和外部的风向标、尖顶,当然,还有大本钟。他如此地投入于这份工作,以至于他有次在火车上精神崩溃,到了终点的时候,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也认不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b>用法:</b>提到这位普金,你永远都应该加上“可怜的奥古斯塔斯·普金”,表示你对他悲惨的结局是有所了解的。
普金被关进了伯利恒皇家医院[后来用“bedlam”指代精神病院也就是从这个医院的名称(Royal Bethlem Hospital)变化而来],路对面的圣乔治大教堂(萨瑟克)就是他亲手设计的。普金再也没有从这次精神崩溃中恢复,四十岁就死了,死因可能是十几岁时染上的梅毒。他死后的声望受到了一些冲击,因为建筑审美上的大仲裁者约翰·拉斯金说他是二流的。
建筑师
<b>利奥波德·冯·萨克-马索克</b>
Augustus Pugin,1812—1852
Leopold von Sacher-Masoch,1836—1895
<b>奥古斯塔斯·普金</b>
作家
莫泊桑表面上很苍凉的人生观也有一点先锋的意味。确实在他没有发疯之前,就是一个乖戾的人。他极度厌恶埃菲尔铁塔,所以长年在塔底的一家餐厅吃饭,说巴黎也只有这一个地方看不见那个铁塔。
<b>用法:</b>你用“受虐狂”(masochist)这个词的时候,一定要把其中“S”那个音发成“Z”,强调你很明白这个词的出处是在哪里<a id="jzyy_0_31" href="#jz_0_31"><sup>(3)</sup></a>。
读外国作家有一个危险,就是那些精挑细选的词句在原文中有一种诗意,文学的精髓本就在这里,而在翻译中往往被丢失了。而这种危险在莫泊桑这类的作家中往往要小一些,因为他用的是一种洗练、质朴的写法。有时候他也会被视作当代短篇小说的缔造者之一。这个头衔的含义就是,他更青睐一种节省文字的写法,能用一个字解决时绝不用两个,而且能忍住不对角色的所作所为进行价值判断。这种写法对于很多二十世纪的短篇小说作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海明威<sup>∗</sup>就是其中之一。
1869年,年轻的奥地利小说家利奥波德·冯·萨克-马索克当时的情人有个浮夸的名字:范妮·皮斯托,两人签了一份合同,规定接下去的半年间,萨克-马索克会成为她的奴隶。作为回报,她要尽可能地多穿裘皮衣服,特别是在心情残暴的时候。
跟很多十九世纪的文人一样,莫泊桑染了梅毒,后来发疯了。他相信自己的脑汁正从鼻孔和嘴巴里流出来,而他尿液的成分是钻石。他倒也不是需要新奇的渠道来增加收入,他以飞快的速度给报纸写了大量的短篇小说(也有人说他就是写得太快了),当时短篇小说比现在好卖,莫泊桑早已发了大财。
两人坐火车前往威尼斯,因为他们知道到了那个地方就没有人会认出他们了。范妮坐的是头等座,而利奥波德则作践自己,去了三等车厢。此类细节和其他发生的事情(包括激情四溢的鞭打)都披露在了一个中篇小说《穿裘皮的维纳斯》中;这也是萨克-马索克目前唯一能在英语中读到的作品。不过他的名字则在理查德·冯·克拉夫特-埃宾的《性心理疾病》(1886)中永垂青史,因为书中把它作为词根变化成了“受虐狂”这个词,指代那些在痛苦中获得性爱快感的人——与之相对的,是他把萨德侯爵的名字变化成了“施虐狂”(sadist)——靠给别人施加痛苦来获得快感。
<b>用法:</b>掉书袋的时候要是想举一个文句精炼的作家,莫泊桑比海明威更好(因为海明威太容易想到了)。
当他没在受鞭打的时候,萨克-马索克为妇女权益和对犹太人的包容而奔走呼号。他虽然晚景凄凉,但他最喜欢的一只猫更惨——它被主人利奥波德掐死了。当他的妻子霍尔妲发现他和那只猫的惨状,丈夫萨克-马索克滔滔不绝地宣扬着将你钟爱的东西杀死是何等美妙时,很好理解为什么霍尔妲接下来就把他关进了疯人院。据说他1895年死在了那里(虽然也有人认为他其实是十年之后才死的)。
作家
萨克-马索克在二十世纪中期的反文化运动中意外又成了偶像。他对畸形情爱的描绘很打动摇滚乐队“地下丝绒”的卢·里德,后者写了一首歌叫《穿裘皮的维纳斯》,放在乐队第一张大碟中。用这样的歌名自然也有炫耀博学的心思——想必,把自己命名为“荒原狼”的摇滚乐队一定也有同样的动机,因为这是德国一个时髦作家的一部小说的名字。
Guy de Maupassant,1850—1893
<a id="jz_0_29" href="#jzyy_0_29">(1)</a>原文“Insane in the membrane”,出自柏树山乐队(Cypress Hill)的一首歌,名为《脑子坏了》(<i>Insane in the Brain</i>),“membrane”是歌词中压韵的文字游戏,后来这句话被广泛使用,强调疯癫的程度。
<b>居伊·德·莫泊桑</b>
<a id="jz_0_30" href="#jzyy_0_30">(2)</a>Very pointed,名字之后的缩写往往指代一个人的头衔、职位、荣誉,等等。
艺术天才和纯粹的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下面是三个越过这条线的人。
<a id="jz_0_31" href="#jzyy_0_31">(3)</a>英文中masochist中间的“so”是发S这个音的,但作家Masoch中间的“so”应发成Z,即,正确的译名应为“马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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