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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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
小夜子想说话,但美由纪在背后伸手阻止,踏出脚步。目的地应该是第十三个星座石——礼拜堂后面吧。百合子抓住美由纪的衣袖,似乎想阻止她,但很快地跟上走了出去。这下子根本不晓得是谁在带路了。
两人绕过圣堂,走上礼拜堂旁边的石板地。星座石。天蝎宫,金牛宫,天枰宫。
百合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美由纪依偎在她身边似地站起着,说:“喏,带路吧。”百合子仰望美由纪,眼神像是在倾诉什么。美由纪无言地催促:没关系,走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女孩都没有责任。
来到后面。
“没关系,小夜子你回宿舍去。我去会会那个蜘蛛还是蜈蚣,不必担心。”
石板地只铺到这里。茂密的树林,杂草,,这里已经不是学校的校地了。百合子更加用力地抓住美由纪的袖子,她紧紧地依附在美由纪身边,早已不是向导了。
“美由纪……这……”
牧羊宫,它的另一头就是黑圣母的祠堂。
“好吧,我去见她们。但是只有我一个,她接下来还有事要办。”
礼拜堂那黯淡的墙壁里潜藏着蜘蛛吗?
美由纪下定决心。
美由纪咽下唾液。
可想而知——这是个圈套。若是呆头呆脑地跟过去,两人肯定会重蹈百合子的覆辙,搞得遍体鳞伤地回来。但如果就这么拒绝,这个孱弱的领航员不晓得会遭到什么样恐怖的报复。这个无辜的小女孩,说起来也只是被无端卷入罢了。一想到此,美由纪就不由自主地感到自责。
昨天来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但今天感觉更强烈了。
小夜子说得简单明了。但是百合子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反复地说“不可以那样,不可以那样”,热泪盈眶。她的处境就是如此迫切危险。不管她怎么否认,但显而易见地,她被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施加了某种肉体上的痛苦。美由纪推测,除了恐怖的拷问以外,没有其他手段能够如此迅速、有效率地逼迫一个人。
——这里是不好的地方。
就像在开导小孩子般。
美由纪双脚用力。这里与石制地板和石板地不同,注入的力量完全不被反弹,全都给地面吸收了。就像在白费功夫,没完没了。
小夜子望着眉头紧蹙\一脸愁容的百合子,不高兴地说:“不好意思,可是老实说,这叫人难以置信。昨天我还强烈地想要相信,但是今天早上一醒来,热度已经消退。虽然对你过意不去,不过还是算了。”
凝目细看,只能依靠视线的攻击力了。
美由纪有些楞住,看着小夜子。
有人的气息残留。不止一个人,是好多个,许多人曾经待在这个地方——泥土和草都记得。与人工物不同,这些东西会渗入曾经待在此处的人的意念。人的残渣飘荡着。
百合子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地说:“……蜘蛛就一定会实现你们的愿望。”
当然,这只是美由纪这么觉得而已。
“是真的。只是如果学姐们是认真的,就必须成为她们的同伴才行。只要成为她们的同志……”
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心理作用。
“等一下!什么跟什么啊?”
有声音。
百合子说到了这里,压低了声音,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声音继续说:“……她们会……杀了那个人。”
“怀有邪恶念头的人就是你吗?”
“就是说,如果学姐有那么憎恨的人的话……”
声音回响。
“什么?”
清澈而高亢。
“不是的。我没有被人欺负,是真的跌倒的。她们全都是好人,是真的。她们想要见学姐,也不是想要把学姐怎么样……”
——在哪里?
“百合子,如果你是因为我们才遭遇这种事的,我向你道歉。可是,这也太过分了,不能原谅。”
草丛里吗?腐朽的祠堂里吗?声音被礼拜堂坚硬的墙壁反射回来,听不出是从哪里发出的。
美由纪站了起来。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她都最痛恨这种阴险的暴力行为了。
“哪里邪恶了?很健全啊,虽然并不虔诚。”美由纪尽可能地虚张声势。
“所以你就被逼问告诉了谁,被教训一番,然后接下来轮到我们了是吗?”
人声响起:“想要杀人、诅咒人的念头,无论理由是什么,都是邪恶的。这种思想无疑地违反了神明的意志。”
“我朋友看到仪式的事曝光了。所以……”
“这种解释太自私了。说起来,邪恶的是你们才对吧?出来!躲着不现身,太卑鄙了!”
“为什么?你昨天不是说不知道……”
有人笑了。笑声是复数的,有好多个人。
“进行仪式的……人。”
“谢谢。卑鄙、邪恶,这都是好话。借用古老的诺斯替派【注】(诺斯替派(Gnosticism),也称灵知派、灵智派,主要盛行于二世纪的一种如何多种信仰的通神学和哲学的宗教)的话来说,人原本就是邪恶的。善即恶,信仰即是堕落。那么耶稣才是真正的邪恶,耶和华才是恶魔。”
“蜘蛛的仆人?那是什么?”
“那种事……”
“蜘蛛的仆人……的一些人。”
根本无所谓,和美由纪无关。
“想见我们?谁?”
美由纪本来信的是净土宗还是净土真宗——她连这都搞不清楚了,根本不在乎。
“可是,那个,有人想要见二位……”
“……无所谓,反正你们出来。这样根本不能谈。”
小夜子说,但是百合子不理会,泫然欲泣地开口了。状况似乎很紧迫。
“如果你愿意与我们共同进退,我们就见你。若是你不打算成为我们的同志,那么我们无法见你。”
“那件事已经不用了,我们放弃了,忘掉它吧。”
“我可是像这样露脸了!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不……不是的,不管那些,关于昨天的事,呃……”
“这是两码子事,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可能公平。比起这个,你应该先承认心中的邪恶。这么一来……你就是我们的同志了。”
“骗人,是我们害的吗?”
“同志同志,到底是什么同志?”
“啊?不,这是跌倒弄伤的。”
“呵呵呵呵呵,信仰蜘蛛的伙伴呀。”
“百合子,难道你被人欺负了?”
“蜘蛛?就是那个蜘蛛恶魔吗?笑死人了。说起来,我连神都不是真心相信,恶魔更不可能相信!”
“呃……”
“哎呀,你不信神吗?”
百合子一副好不容易才走到的样子,在两人面前停步。定睛一看,她小巧的眼睛地下出现青色的瘀伤,长着雀斑的脸颊上也有擦伤。美由纪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百合子用力拉扯美由纪的袖子。
的确,她好像有点拖着脚走路。
她是在制止吗?美由纪连转头看她都没有。
“受伤?”
“如果有恶魔的话,就拿出证据来啊!”
“她是不是受伤了?”
“哎呀,你想要证据吗?”
百合子好像注意到美由纪和小夜子发现了自己,生硬地屈身行礼。
“多么贪心呀。”
她走路的样子的确有些不自然。
“疑神疑鬼呢。”
“……咦?她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罪孽深重呀。”
因为负责炊事的男子出现,最后变得不了了之,不过该拜托的事都拜托了。或许百合子忠实地遵守了约定。
“呵呵呵呵。”
“她帮我们问了昨天的事——问了目击者吗?”
话声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是被包围了,还是回音四处反弹呢?
“她怎么了?好像要往这里走来,难道……”
或者是美由纪被氛围给吞没了呢?
美由纪望着小夜子指示的方向,娇小的坂田百合子正无精打采地踩着石板地走过来。
“好呀,就让你看看证据吧。”
更不懂了。美由纪可能露出非常讶异的表情吧,小叶子笑着说:“不必担心,我今晚会和他好好谈谈的。”作势起身。她一站起来就出声道:“啊,是坂田学妹……”
那说话声听起来很愉快,很兴奋。
“不用担心。托你的福,我才能下定决心。”
“喏,去吧……”
不懂她的意思。
一名学生被推出来似地从树林里跑出来,倒在地面。
“去见他,和他谈。还是可以谈的吧。”
“干吗!”
去找他做什么——美由纪吞下原本想说的话,总不可能是要去杀他。
美由纪踏出前去,声音立刻厉声制止:“不许动!就算你想过来我们这里也没用。听好了,那个女孩就是证据。那个女孩会引导你……”
“咦?”
女孩无力地瘫坐在地面。
特别是从小夜子的口中说出来,分量完全不同。美由纪思索着该如何接话,但她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小夜子无力地望着礼拜堂的方向,简短地说:“我等一下要去找本田。”
“……接下来就由那个女孩回答你的问题。速速离开这里。”
美由纪虽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说出口来,意思就有点不同了。
美由纪吃了一惊,略微踌躇了一下,马上走进女孩扶起她。
美由纪心头一惊。
这个女孩一定和百合子一样受到了制裁。而且她遭受的虐待似乎远比百合子严重,不能丢下她不管。
“那些主动和男人上床的家伙,我才不可能了解她们的心情呢。”
制服处处脏污破裂,胸前的白色缎带也松开来垂到地面,沾上了泥土。
“什么卖春、诅咒的……已经受够了不是吗?”
女孩缓慢地,如同幽魂似地站起来。
既然小夜子都这么说了,美由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有种失落的感觉。
她的脸庞消瘦,绑成辫子的头发右侧松了开来,嘴角还渗出血来。
“谢谢你。昨天大叫之后,心情爽快多了。”
女孩叹息道:“快点……走吧,不能忤逆她们。”
的确是这样没错。
“你是……”
“我想了一个晚上。美由纪说的没错,那一定是骗人的。好傻……”她的口气像是在嘲笑自己。“……什么大蜘蛛嘛。如果那是真的,那么其他被溃眼魔杀掉的人,也都是被这所学校的秘密仪式的成员给诅咒的。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憔悴的那张脸,是朦胧记忆中的脸。
“不要?”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的,你们自以为是忍者吗?”美由纪大声叫道。虽然语尾拖出一点回音,却无人应答。她觉得临走前撂下这段话实在很可笑。
“还是不要好了。”
声音戛然而止,人的气息也消失了。
她的呼吸变白了。
百合子已经泪如雨下,颤抖地说:“我要走了”,就这么连滚带爬地逃掉了。
她们并坐在中庭的泉水边,石缘长满了青苔,非常冰冷。美由纪正想开口,小夜子却制止了她,半带叹息地开口了。
就算对方叫他们离开,她们也无处可去。女孩的模样悲惨极了,实在不能让人看到。如果被人看到,遭到追问,那可就无从答起了。美由纪暂且搀扶女孩,回到礼拜堂旁边的石头地尽头。女孩似乎非常虚弱。
要不要去找麻田夕子?美由纪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小夜子似乎不太舒服,看起来相当消沉。
她踉跄了好几次。
放学后,处理完杂事,美由纪总算能够与小夜子两个人独处了。
小夜子正担心地站在小径入口处,她好像在等美由纪。她一看到美由纪,立刻慌忙跑过来。
无聊的课程和说教、礼拜,她都心不在焉地昏了过去。一样不好玩、不快乐也不难过。每天都是这样,美由纪觉得成天都在浪费时间,不过她也认为无谓的累积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觉得今天特别漫长。这无疑是讨厌的一天,仿佛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心底。
小夜子极为憔悴。她去见了本田吗?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到春天,美由纪就要升上三年级了。就算升级,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她既不开心,也不寂寞或悲伤。
“小夜子。”
微明的天空已不见月亮的踪迹,夜里看不到的群山残雪,在微弱的阳光中暴露出悲惨的形姿。春天,就快到了。
“美由纪,你没事吗?”
寒冷的早晨很快就来临了。
“你才是,没事吗?”
美由纪想着理由,睡着了。
“我……不要紧。那个人是?”
为什么会觉得融洽协调呢?
“麻田……夕子同学。”
——不过却很适合这个风景呢。
“咦……”
冒渎,卖春,猎奇杀人,蜘蛛恶魔,黑圣母,诅咒,怨恨,仪式——这些词汇应该与清净的圣域格格不入。
小夜子瞬间露出凄惨的表情
望月——仪式的夜晚或许就是明晚。
在短短的时间内,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受了伤的女孩,望着同样受了伤的女孩。夕子靠在美由纪身上,无力地望着小夜子。
阴历十四的明月转眼间又要盈满了。
“你就是……夕子同学?”
从宿舍那过度装饰的窗户望出去,仲春的月亮洁白皎洁,被照亮的校舍却宛如铜墙铁壁,反射出硬质的光辉,让人感觉更加坚硬了。
夕子点头,她筋疲力尽。不晓得是烫伤还是被用力拧抓的伤痕,她苍白的皮肤烙下了许多小伤口和紫色的淤青。
在这所学校里,金钱不太可能成为卖春的动机。每个学生都是千金小姐,出生富裕的家庭。那么是出于好奇吗?或是不纯真而且扭曲的恋爱替代行为?就这种理由来说——这场所也太不合适了。
美由纪用手帕把夕子脸上的血和泥土擦拭干净,重新编好她散开的头发。笔直的发丝很柔很滑,不好编。夕子的长相有点成熟,也很有气质。实在看不出……
美由纪会怀疑卖春的真实性,也是这个缘故。
——她会卖春。
所以就算晚上溜出宿舍,想要干什么坏事,也是不可能的。就算千辛万苦走过险恶的山路,能够到达的也只有荒凉的渔村,能够做的顶多只有钓鱼,而在美由纪所知范围内,没有半个女学生会违反戒律,甘冒危险,只为了出去钓鱼。
夕子开口道:“我不晓得你们在调查些什么……”
圣伯纳德学院地处偏僻的乡间山中,与世隔绝。
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美由纪觉得如果说老太婆玩忽职守,也有点过分。
“……但是你们正要触碰不可以触碰的东西。”
所以像是有些学生过了就寝时间还不睡觉,她也好像毫不知情。她的上班时间直到熄灯时间为止,对她而言,晚上就是用来睡觉的。她肯定认为自己睡着的时候,全世界也跟着睡觉,所以压根儿就想象不到会有不良学生在晚间四处活动。而她的工作手册里,也一定没有记载任何处理意外状况的应对方法。
根本话不成声,而是喘息。
山本舍监过世以后,宿舍的风纪可以说是变得一团乱。接任的舍监绰号叫做“老太婆”,真的是个很老的老师,看她工作的态度,除了公事公办地处理分内工作之外,其他事情根本毫不关心。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和她同宿舍的的女生已经睡了,舍友是个守规矩的女孩。
“我想也是。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世上是有邪恶的事物的。一本正经的圣职者愈是述说良善的伟大,与它对立的概念——邪恶也就愈加牢不可破。我……还有你们……都将无法逃脱。”
房间很简陋,只有两组床铺和书桌。
听起来像是呓语。
听说宿舍的大楼是模仿热内亚的市府大楼(palazzo municipio)外观兴建的。为什么要模仿它?模仿它的外观又有什么意义?美由纪无法理解。不过美由纪连那是什么建筑物都不晓得,所以无所谓。她觉得建筑物只要舒适便利就行了,而这栋建筑物对美由纪来说,住起来一点也不舒适。
“你也是……同志吗?”
夜晚降临了。
“同志……是啊,是同志。”
美由纪念诵着祈祷文,不知为何想起了祖父。美由纪的祖父是个渔夫。就算没有心不在焉,美由纪也几乎吃不出简素的晚餐有什么味道。
夕子这么说,但她的口气有点含糊。美由纪重新编好她的黑发之后,也为她绑上了蝴蝶结,问她要不要紧。
除非有着特别重大的理由,否则不能够在餐厅以外的地方就餐。美由纪在餐厅里寻找着麻田夕子的身影,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每个人都穿着相同的衣服,以相同的方式吃着相同的事物,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样子,所以麻田夕子也埋没在这众多的脸孔当中了吗?还是因为美由纪是靠的暧昧记忆中的朦胧容貌来寻找,才会找不到?如果麻田夕子真的不在,那她就是连饭也不吃,关在房间里了。
夕子总算发出了像样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晚餐的时候,全员集合在餐厅里用餐。
美由纪问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与真正的修女相比,美由纪等人的生活逍遥多了。只是虽然逍遥,生活上的基本作息什么的都是一样的,所以时间算是相当紧迫。当然,与修女相比,她们严重缺乏觉悟与自觉,不过宽松的规律背后,有着作为典范的严格戒律,虽然有着强弱之差,生活体制还是相同。学生们严格遵守时间,一起用餐,不管是就寝还是起床都在一起。不管心里头在想什么,祈祷都不能够缺席。
“我不能说。”
两人再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就这么回到宿舍。“以后的事明天再想吧。”美由纪在临别之际说道。
“为什么?”
不寒而栗。
“要是你们知道了,你们也……”
——刚才有人在这里吗?
“太奇怪了,刚才那些人不是叫我成为同志吗?”
如果是这样,那姿势恰好是躲在祠堂后面,偷看站在石板上的小夜子。
“没错,每个人都想拉拢你们成为同志。你们就快知道秘密了,但是要知道秘密,那就完了。”
换另一只手,果然是左手的样子。
“太奇怪了。夕子同学,如果你真的是那些人的同志,为什么会被整得这么惨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左手。
夕子微微牵动嘴角笑了。“因为我再也无法相信了,所以才受到了制裁,只是这样而已。流言四起,我的名字也曝光了……是我自作自受。”
四根手指的痕迹漆黑地附着在上头,就像用墨汁盖了手印之后,再去抹墙壁似的,痕迹一清二楚。美由纪再次屈身,把自己的右手手指重叠上去。
“相信?相信那个蜘蛛吗?你说你无法相信蜘蛛了,是吗?”
——手指的痕迹。
“没错。”夕子说。
祠堂旁边的墙壁上沾了什么。
“以同志的角度来看,这么说的我是个叛徒,我再也无法相信了。不对,我不想相信了。”
——什么?
“因为很可笑吗?”
美由纪说:“是啊,大叫出来就爽快多了呢。”站了起来。
“不是……”
小夜子说:“大叫出来就好多了呢,美由纪。”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夕子眯起眼睛。
美由纪不认为小夜子就这样就满足了。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就只能真的执行那个仪式,那么接下来就只好去找麻田夕子本人了。美由纪回头看小夜子。
“这一点都不好笑。因为……”
——如果你是善良的恶魔,请事先小夜子的愿望吧。
“是真的……对吧?”小夜子问道。
诡异的异性神像一如既往地坐镇在那里。
“因为……诅咒真的有效,对吧?所以你害怕了,对吧?”
美由纪略微屈身,窥看祠堂。
夕子眼神变得阴惨。她低声呢喃“我怕,我好怕”,接着粗声粗气地大叫起来,“我怕!真的很可怕啊!不行吗?”
小夜子是受害者。如果全知全能的神明总是在看顾着世人,那么他不应该放过本田才对。既然本田逍遥自在地活着,那么神明监视着众人这句话,果然还是骗人的。
然后她粗鲁地背过脸去。小夜子抓住她的肩膀,从正面望向她的脸。小夜子的眼睛不满血丝,不管怎么看都不寻常。
如果有天谴,那么第一个应该被惩罚的是本田才对。
“告诉我!诅咒真的有用吗?”
——不会那样吧。
“你还不懂吗?不可以问,不可以!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如果是神明在看,他会怎么做呢?他会惩罚诅咒他人、口出恶言的小夜子吗?
“如果那是假的,我会照你说的做。可是如果那是真的,那就不行了。我怎么样都要下诅咒!告诉我,求你告诉我!”
是神吗……
小夜子使劲摇晃夕子的肩膀。
——在看的……
“小夜子!”
声音也歇止了。
美由纪按住小夜子。
没有人的气息。
“不要这样!你刚才不是说算了吗?怎么突然……”
黑圣母的祠堂。
“不能就这么算了,美由纪!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个男的……放开我!”
应该不可能有老师在那里,但可能是学生,那么得要对方保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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