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晨祷 (第4/5页)

“这我不知道。我想那就是水。否则会是什么呢？”

威廉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胸襟：“是谁跟她在一起？是你还是食品总管？”

就像后来威廉让我注意到的那样，那个杯子可以意味着两种可能。或是在厨房里，有人让韦南齐奥喝了一种有毒的药水，或者可怜的人已经吞下毒药（可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毒药灼烧着他的内脏和舌头（他的舌头肯定跟贝伦加一样也是发黑的），他想缓解突然感到的灼热、痉挛和疼痛而下来喝水。

“上帝啊，那些女人多么刁钻精明呀！她们白天黑夜都在琢磨怎么诱惑男人……”

不管怎样，当时无法知道更多的情况。发现了尸体，雷米乔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好。要是他去找人，就得承认自己夜里在楼堡活动的事实，那样对这位已死去的修士兄弟也不利。因此，他决定什么也不做，原封不动地保持现场，等第二天早晨有人开门时发现那具尸体。他制止了正要让姑娘进入修道院的萨尔瓦多雷，然后——他和他的同谋——就回去睡觉。那哪能叫睡觉啊，简直通宵未眠，辗转反侧到天明。而早晨，当猪倌们来向院长报案时，尸体不是像雷米乔以为的那样在他发现的地方，而是被人挪了地方，出现在猪血缸里。是谁把尸体从厨房挪到缸里了呢？雷米乔无从知晓。

“我不想知道她是不是正派，我要知道昨晚谁跟她在一起。”

“唯一能在楼堡里自由活动的人是马拉希亚。”

“啊，一个像兜售货物一样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教养的荡妇。”萨尔瓦多雷像念经文似的说道。

食品总管当即强烈反对说：“不，不会是马拉希亚。就是说，我不相信……不管怎样，不是我跟你说了什么马拉希亚的坏话……”

“昨天夜里厨房里有个女人，跟她在一起的是谁？”

“你放心，不管你欠马拉希亚什么情。他是不是了解你的事情？”

萨尔瓦多雷猝不及防受到这样的袭击，索性不作任何抵抗。他以驯服的神情望了威廉一眼，像是让他明白自己准备问什么就招什么。

“是的，”总管的脸红了，“他是个办事周到得体的人。我要是处在你的地位，就会监视本诺。他跟贝伦加和韦南齐奥的关系诡秘……不过，我向你发誓，我没有见到别的。如果我知道了什么，我一定会告诉你。”

“你最好还是跟我说实话，我是你的朋友，是方济各会的修士，你曾经也是，这比明天你向那些人招供要好些，你是知道他们的厉害的。”

“暂时到此吧。如果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总管显得如释重负，又回去忙他的交易，厉声训斥借机挪动了一些种子口袋的村民。

萨尔瓦多雷听了并没显出高兴。他细声细气地问道：“这跟我有关系吗？”

这时，塞韦里诺赶上了我们。他手里拿着威廉的眼镜，就是两天前被人偷走的那副。“我在贝伦加的长袍里找到的，”他说道，“那天我在缮写室里见你戴在鼻梁上的。是你的眼镜，没错吧？”

“明天宗教裁判所的人就要到这里了，你知道吗？”威廉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