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1978年11月16日 (第4/5页)
“莫要听信恶魔的耳语。我跟你们都表面上表示欢迎,但万勿真正敞开心扉。叛徒将会遭到神罚。”
一出“主之家”的门,大埘就质问起凛凛子。
“这副样子居然能够聚集到九百多名信徒。”
“你难道不想早点回日本吗?”
“在转移到乔登镇之前,他似乎还算正常。当时的机会不是朗读圣经就是向上帝祈祷。但这一年来,似乎完全变成了演讲。吉姆看起来在精神上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2
“信徒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十一点发车前往凯图马港机场,在这之前给我找到杀死阿尔弗雷德·登特的凶手。”
“也有人这么觉得吧。”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像是要让对方充分理解一般。
“那他们干吗不离开?”
“给你们三个小时。”
“和米勒派是一样的。”
吉姆缓缓地抬起了头。
凛凛子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彼得看着怀表答道。
“啥?”
“七点五十五分。”
“十九世纪初,有个名叫威廉·米勒(William Miller)的新英格兰农夫做出预言,说是基督会在在一八四三年一月一日至十二月三十一日之间现世,相信这则消息的人不惜散尽家财努力布教,为了那个时刻做足了准备。”
“现在几点了?”
“太努力了。”
吉姆逃避似地趴下脸来,肩膀微微地上下起伏。
“但结果正如你知道的那样,除夕过后,基督依旧没有现身。你觉得那些人之后该怎么办呢?”
云流漫卷,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只能喝点小酒,恢复原先的生活了吧。”大埘哼了一声,“因为全都是骗人的。”
“这样下去只会令教主蒙冤,为了防止这种状况发生,只能让他们把凶手找出来。”
“他们首先改变了对预言的解释。按照犹太历解读,基督将于一八四三年三月二十一日至次年三月二十一日再度降临。他们将预言的日期往后推了三个月,比以往更加卖力地传教。”
可以感到吉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还真是不死心呐。”
“登特先生被杀的房间锁着门,钥匙只有一把,但那把钥匙就放在房间里。教主您自称不是凶手,但信徒们是不会相信的吧。他们会觉得试图欺骗人民神殿教的登特先生是被人降了神罚,不对,就是被教主大人降了神罚。因为能在乔登镇创造奇迹的人只有一个。”
“三月二十一日过去了,果不其然,基督还是没有出现,于是他们又把十月二十二日定为新的日期,进行了更加热情的传教。而这天也什么都没发生,于是在这之后又不断增添了新的解释,时至今日仍有超过一千万的信徒继续相信米勒的话。”
彼得隔着窗户将视线投向了干部宿舍。
“太执着了。”
“您说的没错。但要是就这样把他们赶出乔登镇,可能会有些麻烦的状况,那是因为——”
“他们的信仰理应得到尊重。不过我也可以这么说,人一旦接受了信仰,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们欺骗了我,这个事实并没有改变。”
“那是一百三十年前的预言吧。”大埘对着墙壁大声说道,“现在已经是人类在月球上行走的时代了,还是稍微理智点的好吧。”
吉姆像乌龟一样缩着脖子,仿佛眼神不好似的窥探着彼得的脸。
“大约二十年前——一九五四年的夏天,芝加哥的塞德拉修女从宇宙的守护神那里收到了一条可怕的信息,说是当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凌晨将发生大洪水,在临近那天的十二月十七日,会有飞碟出现,来拯救被选中的人们。那些人抛弃财产,默默忍受着世人的嗤笑,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对不起——”内务长官彼得·威瑟斯彭插嘴道,“到昨天为止,我总共列席了十二次他们做的分组访谈。他们从不否认我们的信仰,以十分的敬意对待信徒,我们不该把他们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新闻记者或电视台采访组相提并论。”
“好像在哪听过这个。”
“我拒绝。”
“果不其然,那天并没有飞碟到来,也没有发洪水。于是塞德拉修女改变了对信息的解释,同时也接收了新信息。但是事情的结果就是预言落空了。”
“要是你听着像是威胁那我很抱歉,但登特先生是我们的同伴,请让我们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后面的事情即使不问也能猜到,但大埘还是老老实实地附和了一句:
“你是在威胁我吗?”
“然后呢?”
因为喉咙被死死压住,凛凛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垂死的老人。
“相信修女塞德拉的人提出是上帝看在自己这些人的份上将大洪水延后的新说法。从那以后,他们突然态度骤变,开始热衷于传教。时至今日他们仍在改换形式继续活动,信徒估计有千人以上。”
“所以我有个提案,能让我们调查这起案子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拉里横过M1903,用枪管压住了凛凛子的咽喉。
“当信仰和现实发生抵触之时,信徒就会创造新的解释来解消抵触,通过进一步扩大活动来证明其正确性。从结果上看,信仰反倒得到了加强。如果要解释的话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这样一来,这片开拓地就隐藏着杀害登特先生的凶手了。要是就这样回到纽约,查尔斯先生肯定会问我们登特怎么样了,遗憾的是,我们必须这样回答——他是被人民神殿教的某个人杀了,但我们不知道那是谁。”
米勒派和塞德拉修女集团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无论哪一边的信徒,都走投无路无法退缩。他们放弃了日常生活,抛弃私产,在世人异样的目光下等待语言化为现实的那一刻。事到如今再也无法回头的状况,令他们的信仰超越了现实。”
吉姆冷冷的答道。凛凛子灵巧地挪动着歪曲的脸。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埘靠在墙上,缓缓放倒了上半身,“这就像投资百津商社的老人,相信总有一天会获得回报。就算别人拦阻,也会把财产接二连三地投进去是吧。”
“我不是杀人凶手。”
“把宗教和诈骗相提并论我并不十分赞同,但从现象上看或许有相似之处。”凛凛子的声音变得有些生硬,“而且这在人民神殿教也同样适用。”
“不要侮辱教主大人——”
人民神殿教的信徒放弃了美国的生活,将自己的私产选给教团,不惜漂洋过海移徙到热带雨林里的开拓地,事到如今再也没有退路了,在这一点上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这家伙不要命了吗?果不其然,拉里·莱文斯一把揪住凛凛子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了桌子上。
“连教主都说出了会遭到特种部队攻击的话,说明信仰已经不会动摇了吗。”
“那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杀了阿尔弗雷德·登特先生的人就是你吗?”
“是这个道理。”
“我和你们之间已经失去了信任。”
扩音器里混杂着吉姆的声音,凛凛子的晃动念珠的响声也传了过来。
“登特先生确实伪造身份潜入了人民神殿教,他和我们是一样,都是查尔斯·克拉克先生雇佣的调查团成员,我先为明知他的手法却保持沉默的事情道歉。”
大埘再度感到自己正迷失在了一个失常的世界里,而且我们还想在此找出杀人案的凶手。在这般信仰优先于正确的世界里,有可能合理地解开谜题吗?
听到凛凛子说了这样的话,真想往她膝盖上踹上一脚。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我有件事想要确认一下。”
大埘对着墙问。
正当大埘准备打头阵离开屋子的时候——
“现在还不知道,大埘先生呢?”
真正的理由或许是莱兰议员的来访吧,但只要能离开乔登镇,怎么样都无所谓。
“糟透了。我既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出登特房间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让乔迪服下毒药的。”
“本来我要亲手惩罚你们的,但你们毕竟是受人之雇,把你们关在这里是我的失察,你们现在就立刻给我滚出乔登镇。”
大埘摇了摇头,然后忽然想起了几小时千凛凛子说过的话。
“你指的是哪件事?”
“在调查登特房间时看到了衣橱上的血迹,你不是说可能性变小了吗,那是什么意思?”
“我如此欢迎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
“嗯,是啊。”凛凛子深深吸了口气,“打个彼方,就像让勺子弯曲一样。让勺子弯曲的现象虽然只有一种,但达成这一现象的机关却有很多。最简单的办法是用杠杆原理将其推弯。也可以事先割个口子,或者使用低熔点合金。同理,让现场变成密室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必须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确定凶手所选的方法,这和凶手让乔迪服下毒药的方法是一样的。”
吉姆·乔登将背靠在高背安乐椅上,开门见山地说。或许是没有时间搽粉,他的脸色有如病人一般难看。
也就是说已经有好几个选项了吗?她果然跟自己不在一个次元。
“我对你们很失望。”
“还有一点没有搞懂。”说到这里,凛凛子压低了声音,“凶手为什么要把现场弄成密室,或者用乍一看不可能的办法下毒?”
彼得打开电子锁,三人被拉里拍着背赶进了屋内。这回窗帘是拉开的,空调的温度也设得很高,看来昨天果然是为了变戏法而特别准备的。
“凶手是个脑子不正常的邪教信徒,这对他而言是有意义的。”
“进去。”
“这是幼稚的偏见,在人民神殿教里,可没有以奇迹般的手段杀人的教义。”
彼得、约瑟夫、拉里押着三人去了“主之家”,要是有谁脚步稍慢,就会被拉里的枪口顶住脊背。大埘忧心子弹会随时飞出,打得人肚破肠飞。
“话是这么说。可你还是没想到动机吗?”
枯叶从M1903上掉了下来,上面布满了数不清的虫眼。
“还没呢,再稍微探讨下吧。”凛凛子又提高了声音,大概是挺直了腰板吧,“首先有个大前提,凶手并非有意做下这些奇迹般的凶案的,只是出于某种偶然才看似如此而已。尽管如此,乍一看不可能的案件仍在接二连三的发生。从这点看,凶手有意做下类似的凶案应该是不会错的。”
“阿尔弗雷德·登特先生被杀了。”
“嗯,是吧。”
“非常状况,什么意思?”凛凛子皱起了眉。
“第一个有可能的动机——是为了将嫌疑转嫁给能够引发奇迹的人,即上帝和吉姆·乔登。如果这是正确答案的话,那么刚才吉姆·乔登将两人的死表述为神罚,这就正中凶手下怀了。”
“我在他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本誊抄了教团财务资料和孩子名单的笔记本。”彼得回答道,就像读懂了大埘的思考似的,“按理说我们是不会检查律师的随身行李的,但这次是非常状况。”
“要是有上帝替他背锅,凶手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话说回来,登特又为何会暴露身份呢?明明昨天还说得那么从容,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呢?
“但是这一假设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无论是伪造案件的真相,或是将嫌疑转嫁到他人身上,只要凶手是人民神殿教的信徒,就几乎没有意义。”
就连凛凛子也默然不语。
“为什么?”
这里也没法点点头承认说“是啊”,虽然很想回击,但李河俊的嘴只会徒然地一张一阖。
大埘不由得大声起来。
“阿尔弗雷德·登特是你们的人。他假扮成旧金山派来的人民神殿教的律师,企图窃取我们的信息,是不是这么回事?”
“一般说来,杀人犯为何要隐瞒罪行呢?那是因为他们深知罪行一旦暴露,就会被警察逮捕并遭受刑罚吧。但在这个乔登镇呢?圭亚那的警察是不会插手这个集落的案子的,在此处拥有权力的人只有吉姆·乔登,而且他也没有惩罚射杀乃木先生的拉里·莱文斯,或许也责备过几句吧,但在那之后拉里仍在做安保的工作。在乔登镇里,即便杀了我们这些局外人,也不用担心会遭到责罚。”
彼得看向了凛凛子,拉里也拿枪指向了她。
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是再度付诸言语的时候难免让人脸色煞白。
“是登特律师。”
“凶手原本就没必要把嫌疑转嫁给某人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管有没有刑罚,都有凶手会想要隐瞒杀人的事情,但为此做下如此精致的事情是有失均衡的。”
约瑟夫用机械一般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
“那为什么要做下奇迹般的凶案呢?”
“你们全都在欺骗我们。”
“若论表里一致的可能性,也可以认为凶手的动机是为了将自己伪装成神圣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凶手自然就是吉姆·乔登,他经常表演假装成奇迹的戏法,这些案件也是其中的一环。刚才他说两人是遭受神罚,也可以说是某种犯罪声明吧。”
拉里将M1903的枪口指向了口吐怨言的李河俊的鼻子。或许是急匆匆伸出去的缘故,枪托后面还沾了一片枯叶。
“那就太古怪了。”大埘缩了缩肩膀,“他没有杀死登特或乔迪的理由。”
“怎,怎么了,突然这样——”
“你说的对。我不认为期待和查尔斯·卡拉克合作的吉姆·乔登会杀了对方派来的调查团成员,他有动机以奇迹般的手段杀人,却根本没有杀他们的动机。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突然之间,门被猛地推了开来,三个男人不打招呼就闯进屋内,他们分别是内务长官彼得·威瑟斯彭,安保长官约瑟夫·威尔逊,还有开枪打死乃木的安保人员拉里·莱文斯。
叩叩叩,传来了手指在地板上轻弹的声音。
李河俊一脸钦佩地抚摸着面颊,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司吗?他的脸上写着这样的表情。
“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呢。”
“哦哦,原来如此……”
就在凛凛子呆然地附和之时,走廊深处传来嘎吱一记开门声,随后是轮胎的嘎吱声和警卫室开门的声音。大概是富兰克林从集会回来了吧。手表的指针指向了十一点。
“信的内容里就有线索。这句话的宾语不是‘我(me)’,而是‘我们(us)’,显然不止说她一个。她是想和别人一起逃离乔登镇。至于那人是谁,不问本人的话没法断言,但从常理来看应该是家人吧。她在访谈中也提到了女儿的名字。在乔登镇里,孩子必须住在儿童宿舍。他或许是受不了跟女儿的分居生活了吧。”
大约半分钟后,警卫室的门再度打了开来,富兰克林浑身湿漉漉地出现在了监室门前,巴拿马帽的凹陷处积满了雨水。
“她为什么这么想离开乔登镇?”
“别想逃跑。”
“我也这么认为,正如李先生所言,路易丝女士通过昨天访谈的对话认为我们应该可以信赖,因此然后在工作之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们,当她看见我们从‘南-30’宿舍去往密林的时候,心中很是在意,于是偷偷前去打探情况,听到似乎暗中有联络的律师说调查团很快就会被释放。于是她就萌生了让我们把她一起带出去的想法,然后打定主意把信送了过来。”
他往监室里看了一眼,用严厉的声音说道,态度异常冰冷,和集会前判若两人,就连眼神里也充满了敌意。大概是听了吉姆的演说,深信大埘他们是袭击者吧。
昨天下午和登特在密林里会面的时候,登特被蜂巢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听到了某人奔跑的声音。那时在一旁偷听的人应该就是路易丝吧。
“要是能跑的话,我早跑了。”
“哈哈,我懂了。”大埘拍了拍手,“就是这个女人偷听了我们和登特的对话吧。
他无视了大埘的反唇相讥,径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第二牢房,大概是去查看李河俊的情况的吧。三分钟后他折了回来,一言不发地返回了警卫室。
“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我不认为仅限于此。路易丝女士在这封信上写的不是‘救救我们(help us)’,而是‘把我们带出去(get us out)’。她似乎知道我们即将离开乔登镇。但我们自己都没收到被释放的正式通知,而她只是区区一介信徒,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听着关门的声音,大埘回想起刚才吉姆·乔登的演说,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
“在昨天的分组访谈中,她觉得我们似乎可以信赖吧。”
“我懂了,凶手以奇迹般的手段杀人,是为了把罪名转嫁给吉姆·乔登。但他的动机并非为了自保,而是凶手想获取造访乔登镇的成果。”
“我想知道的是,为何路易丝会选择这个时候把信送过来。我们三个已经在乔登镇住了两个礼拜了,应该有好几次打招呼或送信的机会,为何她拖到现在才向我们求助呢?”
“啥?”
凛凛子把纸摊在墙上,用手掌抚平褶皱。请带我们离开这里(Please get us out of here.),内容非常简单。
“明天利奥·莱兰就会抵达乔登镇。政治就是表演,从旧金山不远万里来到南美的开拓地,不可能不做下任何成果就回去。这些凶案是莱兰议员安排的。”
“首先看看这封信能告诉我们什么吧?”
“哦,这样啊。”不知为何,凛凛子先用英语嘟囔了一句,接着又用日语催促说,“然后呢?”
“那该怎么办?”
“莱兰议员在访问之前先把自己的此刻派到了这里,然后用只能认为是吉姆所为的办法杀死了这两个人,试图将其塑造成恶棍。”
大埘的脑海中浮现了她逃跑般离去的身影。
“他为什么杀了这两个人,而不是那九百多个信徒呢?”
“不行的吧。”凛凛子的声音有些僵硬,“路易丝是特地拣没人的时间把信递过来的,她是怕周围的人知道这事,我们不该贸然接触。”
“那是因为他俩是大人物。登特是长期支持FBI活动的探员,乔迪是举世皆知的伪科学批判权威,相比杀死一个籍籍无名的信徒,杀死这两个人的凶案更具冲击力。莱兰议员揭发这事的功劳也会大出得多。”
“要不去问一下本人吗?”
“原来如此,那还多亏了我们声名不彰才保全了性命。”凛凛子咯吱咯吱地挠着某处,“这条推理很有趣,但也有个很大的问题。”
李河俊一边挠着鸟窝一样的头,一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哪里?”大埘瞪着墙壁问。
“路易丝女士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在昨天的访谈中,她的确在掩饰着什么烦恼。”
“假设凶手是莱兰议员派来的刺客,那刺客是怎么知道登特先生是卧底的呢?”
大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带有折痕的纸片,凛凛子和李河俊交替读了上面的内容。大埘说明了在厕所前埋伏的路易丝·雷诺将纸片塞给他的事。
“啥?”
“这么说来,昨晚我收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查尔斯·克拉克先生命令过我们调查团的成员绝不能把去乔登镇的事情告诉外人。这就是我必须谎称去参加哥伦比亚大学的学术会议的缘由。其他成员理应也对周围的人隐瞒了要来这里的事。我不认为莱兰议员能够掌握调查团成员的情况。
凛凛子冷静地回了一句,李河俊也一脸安心地摸了摸胸。
当然了,乔迪也是名人,要是凶手在偶然之际看见她,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也不足为奇。但登特先生是伪装成信徒的律师,不会像乔迪小姐那样被人认出来。哪怕和登特先生直接相关的吉姆和干部们会怀疑他的来历,我也不认为那个偷偷潜入乔登镇的此刻有机会识破他的身份。”
“有什么关系?要是登特先生的判断准确的话,我们今天应该就能从这鬼地方解放出来了。”
机缘巧合杀的律师刚好是卧底,这也太勉强了吧。为了不让凛凛子听见,大埘小声地咂了咂舌。
李河俊抱歉地缩了缩肩膀,正当大埘想要继续抱怨的时候——
“我还想到了一件事。”
“对不起,我有幽闭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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