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3/5页)
“来个更舒服点的。”女人说道。现在我听得更清楚了,因为他们已经向卧室走来——这点倒是没让我觉得意外。他们进入卧室,办了来这里要办的事,不过这个话题我就说到这儿,不再赘言。因为仅仅是那声音就让我不胜其烦,各位可别想让我复述事件的过程。
我没动,像祷告一样伏在地上。即使她注意到钥匙不见了,呃,至少她也没办法打开柜门,因为钥匙在我手里。这也算是小有成就,我这样告诉自己。
妈的!
不过,她经过衣柜时没有放慢脚步。一阵风扫过,估计她穿着那件柠檬绿的毛巾浴袍。我猜她是按对讲器打开了楼下的大门。我等着,估计她也在等着,接着便传来门铃声。她打开了门。
这下可好,带着赃物!偷来的东西全都整整齐齐地放在公文包里,根本不在我手上——也不在手边。它这会儿在离我较远的床的那一头,就在墙上那幅失意女士的淡彩画像下面。克里斯特尔即使没注意到珠宝失踪,也很可能发现了那箱子的存在,那就意味着有人闯进了她家,而且工作到一半被她打断了。她会立刻打九一一,于是警车呼啸而来,某个聪明的执法者便打开衣柜,而我,伯纳德·格林姆斯·罗登巴尔,那时便会身陷窘境,接着锒铛入狱。
这时我站起身,躲在那排衣服后面,竖起耳朵听着,但要弄清外面发生的事非常困难。门打开了,我听到克里斯特尔在说什么。声音很模糊,不过我还是听到了“干什么?你想怎么样?”之类的话。我觉得她的声音有点惊慌,或者至少非常不安,但也有可能是我描述得太夸张。
妈的!
接着我听见她大声叫道:“不,不要!”这次真的很惊恐。然后她尖叫起来,但声音很短促,像放唱片时唱针被人移开了一样,忽然就断了。
我吸了口气,再呼口气,心里想,也许——只是也许——我可以逃过这一劫。也许克里斯特尔和她的绅士朋友会忘情得看不出珠宝失踪。也许他们只是过来办他们要办的事,之后就会离开,或者陷入昏迷状态,那我就可以逃出衣柜、逃出公寓,带着赃物返回我的地盘并且……
然后是砰的一声。
直到现在,我是说。卧室的空调对衣柜里的空气没有发挥能让人感觉到的作用,也就是说,这里面的空气没有受到调节。我的双手受害最深,我剥掉手套,塞进口袋。此时指纹是我最不必担心的问题。最为迫切的问题也许是窒息,至少目前看来有这个可能,其次则是忧虑、被捕、坐牢,一个接一个,令人沮丧。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热?我可想不出原因。公寓里有两台空调,一台在卧室,一台在客厅,她出门时两台都开着,所以室内挺舒服的。我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在发热流汗,不过身体的其他部分一直都是清凉干爽的。
我就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站在衣柜里,像全世界最谨慎的同性恋。过了一会儿,我想起应该用手中的钥匙开锁,可这时我又听到外面有人移动。是脚步声,和克里斯特尔的不同。我说不出是轻一些还是重一些,但肯定不一样。刚才一直在听克里斯特尔的脚步声,因此我已经很熟悉了。
“美丽啊,美丽的夜晚。”女人唱着,“可你知道吗,我有一点热,小宝贝。”
脚步声近了,来到卧室,然后开始在卧室里四处移动,开抽屉、移家具,还转了一下衣柜门的把手,不过门当然还是锁着的。不管外面是谁,显然不善于开锁。衣柜被放弃,我又安全了。
我站在衣柜里,发现自己的思绪不可救药地转向酒类。我想到马提尼——像克朗代克河<a href="#zs1" id="zhu1"><sup>[1]</sup></a> 的水一样冰冷,三盎司晶莹清澈的坦卡里金酒加上滋味像接吻一样美妙又稍纵即逝的诺利·普拉苦艾酒,螺旋状的柠檬皮像彩带一样浮在上面,高脚杯冷冻得恰到好处。然后我的思绪移向葡萄酒。到底什么酒最合适呢?
他在继续移动。过了一段时间——当然不是永恒,脚步声又经过衣柜,回到客厅。公寓的门打开又关上——我已经能辨认出那个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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