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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蒙着一层灰尘，但是还算干净。有一扇门通往隔壁的房间。我只花了不到五秒，便用小刀弄开了锁，然后洗澡、换衣服，开车回到镇里。

我大概没有猜对，因为老六收起了笑容，越过贼眉鼠眼的家伙，想用手掐住我的脖子。作为一个大胖子，他的动作算得上敏捷，但也没有太敏捷。我抬起右脚，用鞋跟踢中了老六的左膝。老六的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他摇晃了两下身体，嘴因为疼痛张得很大，绊了一跤，然后倒向了一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店员说。他一笑，便露出了闪亮的假牙：“你在想，为什么要在这种破地方花钱装修旅馆呢？”他朝我眨了眨眼，然后神秘兮兮地靠向桌子。“我告诉你吧，这里很快就不是破地方了。日本人要来了，他们要把这里变成金矿。不然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他摇了摇头，大笑起来，“靠，到时候我们都富得拿钱擦屁股。”他递给我一把钥匙，上面缀着一块沉重的木头：“楼上的23号房。电梯坏了。”

他的伙伴们都过来帮忙。他们身后有一阵骚动，一个矮胖的警察从人群中挤进来，此人大概四十岁，一只手握着手枪的枪托。他是华莱士，那个在吃多力多兹薯片的警察。他看起来惊恐而紧张。这种人选择当警察，是为了对付那些在学校里嘲笑他、偷他的午餐钱、时常揍他一顿的家伙。但他发现那些人现在依然在嘲笑他，即使他穿着制服，他们该动手时也还是会动手。不过，这一次他手里有枪，如果太害怕，他便会用枪指着他们。

我四下看了看。即使在最好的季节，海文风光汽车旅馆似乎也不会吸引什么游客。

“怎么了，克尔特？”

“二楼在装修。”店员说，他告诉我他叫鲁迪·弗莱，“你只能住顶楼了。本来我们不应该接收客人，但是……”他笑了笑，仿佛在说是他让我留下来的。鲁迪·弗莱身材矮胖，大约四十岁。他的腋下有陈年的黄色汗渍，身上隐约还能闻到医用酒精的气味。

一开始没人说话，后来，贼眉鼠眼的家伙开口了：“只是有点儿情绪失控，华莱士。没犯法。”

我住进了小镇边缘的海文风光汽车旅馆。旅馆只有我一个客人，大厅里弥漫着油漆的气味。这里或许本来是一栋不错的房子，却改建成了平平无奇的三层旅馆。

“我没问你，加布。”

我到达海文县时雨下得很大。这座小镇坐落在蓝岭山脉东南部的山谷中，几乎位于由华盛顿和里士满组成的三角形顶点。一块指示牌上写着“欢迎来到山谷”，但其实海文县一点儿也不欢迎我。镇子很小，蒙着一层灰尘，连瓢泼大雨也无法洗去。一些房屋外面停着生锈的小卡车，除了一家快餐店和一家加油站旁边的便利店，只有迎宾酒吧那微弱的霓虹灯和对面深夜餐厅的灯光吸引着零星的旅客。或许在这里，参加过海外战争的老兵们每年只能雇一辆巴士，去其他地方悼念死去的同伴。

有人把老六抬了起来，放在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