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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约依然闭着眼睛，重重地哼了一声。

伍里奇耸了耸肩：“大概吧。或许有人在警告他，谁让他雇了一个老掉牙的装修设计师。”

第二通电话是下午6点打来的。外面十分潮湿，游客的声音又很嘈杂，我们只能关上阳台的窗户，于是空气中充斥着汗臭味。这一次，我很清楚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你觉得这是有人在警告他？”我问。

“欢迎来到新奥尔良，鸟哥。”合成的声音说。他的声音很阴沉，如同雾气一般。

“许多人都对他有兴趣。如果他的女友死在地毯上，还会有更多人有兴趣。”

我没有说话，朝联邦探员们点了点头。布里约已经在给伍里奇的号码拨号。阳台旁边有一台显示器，我看见上面的地图不断变化，也隐约听到旅人的声音在联邦探员们的耳机中响起。

“敲诈勒索的人对汤米有兴趣？”科尔问。

“但我可不欢迎联邦调查局的朋友。”那个声音说，它变成了年轻女孩高亢而欢快的音调，“伍里奇特工和你在一起吗？”

在过去两年里，汤米·洛根的公司在这座城市中签下了许多高价的垃圾回收合同。他还发展了清洁窗户的业务。只要你有一栋大楼，而大楼里也有窗户，负责清洁的一定是汤米的人，不然你就会失去窗户，甚至失去大楼。这些客户之间总是互相关联。

我没有回答，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匿名来电”的提示。

“正是他。”

“你他妈别骗我，鸟哥！”依然是那个孩子的声音，但这一次听起来有些不高兴，就像是被父母要求不能出去和朋友玩时的语气。再加上她开始骂骂咧咧，这个效果便更加明显。

“那个回收垃圾的家伙。”我接道。

“他不在。”

“她是汤米·洛根的女人。”伍里奇说。

“给他三十分钟。”电话挂断了。

“我们只知道她的名字。”一个我不认识的警探说。当时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从前很美丽，但现在不再美丽了。她的脸和头被一根空心电缆击中，那根电缆被丢在她的尸体旁边。奶油色的地毯被她的血染成了暗红，血溅到了墙上，还有那些昂贵却不太舒适的白色皮革家具上。

布里约耸了耸肩：“看来他知道，不想讲太久，以免留下痕迹。”他又躺在了床上，等着伍里奇过来。

“你们纽约警察局的人真幽默。”伍里奇似笑非笑地说，“还好外面有救护车，以免我被你们气死。”他侧过头，再次查看尸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他问。

伍里奇似乎很疲惫，由于睡眠不足，他的眼圈发红，呼吸带着一股臭味。他不停地挪动着双脚，仿佛鞋子已经装不下它们。他来到这里五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布里约数到三时，我接起了电话。

“伍里奇特工，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问，“联邦大楼的钥匙丢了吗？”

“喂。”

他站起身，叹了口气，摘下手套，将手套和双手都塞进外套口袋。

“你不要说话，听着就行。”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仿佛在向她的情人倾诉隐秘的幻想，但这份幻想是扭曲的、毫无人性的，“我要向伍里奇特工的爱人说声抱歉，但这是因为我错过了她。她也在我的计划中。我为她准备了特别的死法，不过她好像有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