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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的狗杂种。”他嚷道，“把你们的臭鱼味儿清理清理，要不然我给你们这些蠢货丢原子弹。”通风口的另一侧，有人在用日语嚷着什么，然后是一阵亚洲人的笑声。威利用掌根拍了拍格栅，然后爬了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眯起眼瞧了一会儿，才认出我。

“这故事不错啊，汤米。”安格尔说。

威利的办公室位于车库右边的木头楼梯上方，里面传来一阵响亮的咒骂声。门打开了，威利挪动身子跑下楼梯。他的秃头上沾满了油渍，蓝色的机修外套没有系扣子，里面是一件脏兮兮的白色T恤，裹着他的大肚子。几个箱子在通风口下方堆成阶梯状，他吃力地爬了上去，把嘴贴在格栅上。

“这只是个故事，安格尔。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aside id="footnote-14-91" type="footnote">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1931—1955），美国知名演员，死于车祸。

亚诺是个矮小结实的家伙，皮肤很黑，他正在屋里修理一辆破旧的道奇汽车。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儿和面条味儿。我的1969年野马放置在平台上，地板上散落着各种认不出的零件。它大概和詹姆斯·迪恩^{<a href="#footnote-14-91" type="noteref"> </a>}一样，一时半会儿没法上路。我提前给威利打过电话，告诉他我要过来。至少他可以在我来的时候假装修一修这辆车。

“我知道。”安格尔说，“我也没听出别的意思。”

威利的社区正在全力对抗中产阶级化。他所在的街区被隔壁的日式拉面老板买了下来。那个人对法拉盛的“小亚洲”也很有兴趣，还想继续向南扩张。为了确保不关门，威利也被牵扯到了官司之中。作为回应，日本人通过排风口将鱼腥味儿排入了威利的车库。威利有时候也会反击，他让自己最重要的机修工亚诺吃中餐，喝啤酒，然后跑到外面去，用手抠嗓子，吐在面馆门口。“无论中餐、越南菜还是日料，吐出来都一样。”威利经常这样说。

在他身后，一个人影动了动，正是路易斯。他的光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亮。他脖子肌肉发达，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外罩剪裁精致的灰色西装。他比安格尔高出1英尺多，此时正专注地盯着汤米·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