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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人只谈论与他们直接相关的事情,只问特定的问题,他们一般不说谎,更有可能保持沉默。这类人通常会讲真话,除非别人过于离经叛道,他们才会考虑打破这个规则。当然,前提是你一开始就相信这些皮条客、杀手和毒贩都是值得尊敬的,或者相信这些规则并不只是另一个年代的蹩脚装饰,也不是为暴徒和杀手赋予贵族光环的手段。
“底层有些填色书。”我说,“但我这儿没有蜡笔,但愿你自己带了。”
当警探的时候,我有时会和这些有声望的黑道头目打交道。我总是很谨慎地接近他们,从不傲慢或自以为是。我们需要用尊重来回应尊重,并将沉默理解为某种暗号。对他们而言,一切都有意义,他们的沟通方式也和他们的暴力行为一样经济而有效。
赫尔南德斯瞪了我一眼。他不到三十岁,也许还相信在匡蒂科那儿学到的一切。他让我想到了胡佛大楼的导游,那些人带着明尼苏达州的主妇们到处闲逛,却妄想着枪杀毒贩和国际恐怖分子。赫尔南德斯可能还不相信胡佛穿过裙子。
“我知道你无意侮辱我,唐·费雷拉。”我说。他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罗斯就完全不同了。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他就参与了联邦调查局在纽约成立的卡车劫持小组,从那时起,他的名字就与众多知名的集团犯罪案联系在一起。我相信他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但同时也是一个很讨厌的人。我已经下定决心什么也不告诉他。
“你现在没有头衔了。”他说。对有声望的人来说,明明有头衔却被称作“先生”是一种侮辱。联邦探员有时会这样称呼黑社会头目,而不用更正式的“唐”或“蒂奥”,这是为了打击其嚣张气焰。
“今晚你为什么会去费雷拉家?”他开口了。在这之前,他拒绝了我的咖啡,看起来就像一只拒绝了坚果的猴子。
“请坐吧。”老头子向其中一把扶手椅望去。他打开了镶金的土耳其烟盒,每支烟上都挂着小金环。我谢过他,但是拒绝了。他叹了口气:“真可惜。我喜欢这种味道,可是他们不让我抽。不准抽烟,不能喝酒,也没有女人。”他关上了盒子,又热切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双手搭在一起,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我找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罗斯甚至没有笑,赫尔南德斯的目光更加凶恶。如果我是个容易紧张的人,可能难以招架住这种压力。
老头子只是坐在那里,又因为年迈有些驼背,但依然令人印象深刻。他的头发是银色的,从鬓角向后梳,晒黑的皮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睛也有些红肿。西奥拉关上了门,又恢复了牧师般的姿势。保安被关在了门外。
“别犯浑了。”罗斯说,“我可以用涉嫌有组织犯罪的理由逮捕你,关你一段时间,再放出来,这对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处呢?再问一遍:今晚你为什么会去费雷拉家?”
唐·费雷拉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面的旧皮革扶手椅上,这张桌子和沃尔特·科尔的桌子有些相似,不过它的上面镀了金,而沃尔特的桌子相对朴素。窗帘拉了起来,壁灯和台灯为墙壁上的画和书架蒙上了一层暗黄色的光。那些书很古老,我想它们大概非常值钱,但从没有人读过。墙边放着几把红色的皮革椅,与费雷拉坐的椅子属于同一套。在房间的另一头,还有一些沙发围着一张长长的矮桌。
“我在进行调查,费雷拉可能与此有关。”
“让他进来,博比。”那个声音说。西奥拉后退了几步,打开了大厅中间那组防止对流的双扇门。我跟随着西奥拉,灰色头发的保安跟随着我。西奥拉关上了双扇门,又打开了大厅尽头的另一扇门。
“你在调查什么?”
西奥拉依然保持着笑容。他正要回答,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了出来。岁月赋予了他沙哑的音质,其中包含着死神的气息。这声音和唐·费雷拉的西西里血统一样成为他身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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