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4/5页)
“你对他的事知道得真多。”
“我只是挨过一天算一天,”我说,“但我承认我是把眼睛睁大、耳朵竖直了的。”
“他死于一九四四年二月一日,差六星期满七十二岁。据我所知,死因是肺炎。”
“等你找到凶手,就可以找到那幅画了。”
“我明白了。”我不明白的时候经常说这句话。
“不是等我找到,是如果我找到。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不一定能同时找到那幅画。”
收藏在其他几家博物馆里,我想,而且它们完全可以继续留在那里。
“等你找到了,我要。”
“不是。是他的画风改变了。街上的交通、高架铁路、黄色出租车、红灯、像爵士乐一样脉动的曼哈顿,这些都给他带来灵感。你应该很熟悉《百老汇爵士乐》吧——这是他最有名的几幅画之一,收藏在现代艺术博物馆。还有一幅画叫作《胜利爵士乐》<a href="#zs3" id="zhu3"><sup>[3]</sup></a> ,另外还有,哦,好几幅其他的。”
“呃——”
“我不知道他还是个音乐家。”
“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你必须明白这一点,我是认真的。”
她讲的不只这些。她给我上了一堂课,激切热烈的程度和她两天前读那可怜的史密斯时不相上下。“彼埃·蒙德里安的作品第一次在美国展出是一九二六年。”她告诉我,“十四年后他搬到这里。他一九三九年就已经迁居伦敦,躲避战火,德国空军开始轰炸伦敦的时候,他就到这里来了。纽约让他着迷,你知道。格子状的街道,那些直角。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布基伍基’<a href="#zs2" id="zhu2"><sup>[2]</sup></a> 时期。”
“你指望我就这么把画交给你?”
“的确是。一八七二年生于阿姆斯福特。你也许记得,他一开始是画写实风景画的,随着他逐渐找到自己的风格、艺术创作渐趋成熟,他的作品也越来越抽象。到了一九一七年,他已经和迪奥·凡·杜斯堡、巴特·凡·德尔·勒克等人一起发起了一个叫风格派的运动。他像信仰宗教般地相信直角就是一切,认为直线和横线交叉切割空间的形态等于是在做重要的哲学宣言。”
“那会是最为明智的举动。”
“我知道他是荷兰人。”
我盯着这个纤弱女子。“好家伙,”我说,“你是在威胁我吗?”
“彼埃·蒙德里安。你对这个人和他的作品知道得多吗,罗登巴尔先生?”
她没有移开视线,那双眼睛真是大。“如果能得到那幅画,”她说,“我也会杀死翁德东克的。”
“这是蒙德里安吧?”
“你真的是无法自拔的偏执。”
“纯粹几何的绝对美感。”她说,“或者我是说绝对几何的纯粹美感。直角和原色。”
“这我很清楚。”
她把那本书放在柜台上。那是一本现代艺术的概论,从印象派一直到目前的无政府状态,现在打开的是一页彩色页,上面有一幅几何抽象画。灰白色的画面被黑色线条纵横切割成正方形和长方形,其中有好几格涂上了原色。
“听着,这话你听来可能觉得离谱,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接受治疗?你知道,偏执狂只是转移焦点,让我们不去处理真正的问题,如果你能解除这种偏执——”
“的确。这是艾德娜·圣文森特·米雷<a href="#zs1" id="zhu1"><sup>[1]</sup></a> 。我看到这个的时候脑子里就出现了那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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