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5/5页)
“我们从来就不应该有那幅画的。巴洛先生捐赠了一幅蒙德里安真迹。”
“这也没什么不对。”李维斯说,“我们不在乎你付多少钱,但你多少要付一点。这是我们的政策。”
“不对。”我说,“他捐了一幅假画,而且他这么做甚至不算是欺骗你们,因为你们一毛钱也不用付。他欺骗的是国税局,他们大概会跟他讨论讨论这件事,但他除了让你们大出洋相之外,并没有诈骗你们,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昨天下午刚有一群小鬼让你们大出洋相。你们对那幅画并没有所有权。”
“他只付一毛钱。”
“那谁有?”
“啊。”李维斯说。
“我有。”巴洛太太说,“警官是从我家公寓把它拿出来的,但这并不表示我丈夫和我就放弃了对它的权利。”
“埃德温·P.特恩奎斯特是个画家,”我说,“也是蒙德里安的狂热崇拜者。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作假的人。天知道巴洛是怎么找上他的。特恩奎斯特会在美术馆和画廊里跟完全不认识的人交谈,也许一开始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无论如何,巴洛用得上特恩奎斯特,于是就找上了他。他让特恩奎斯特仿冒画作,而特恩奎斯特则很满足于看见自己的画挂在受人尊重的博物馆里。他常常到休利特去,李维斯先生。所有的职员都认识他。”
“你们没有权利。”李维斯说,“你们把权利给美术馆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那个现在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侧着头,开口要说些什么,然后只是点点头。
“并非如此。”沃利说,“我那位卡尔加利的客户应该得到这幅画。当初这画应该交给翁德东克,所以现在应该交给他的继承人。”
我摇摇头。“特恩奎斯特的确是他用的那个画家,而巴洛如果觉得有需要,迟早也会杀了他。但就算他要这么做,也绝不会跑到我的店里来。要记得,我以为巴洛是翁德东克,只要我看到他还活生生地走来走去,整件事就会露馅。我猜谋杀案发生之后巴洛一直没出过公寓。他要先躲起来,直到我进了监狱,看不到他为止。是这样的吗,巴洛太太?”
“全是胡说八道。”埃尔斯佩丝·佩德罗辛叫道,“那个叫巴洛的小偷从来就没有权利。这幅画属于我。我爷爷海格·佩德罗辛答应要给我的,可是他的遗愿还来不及实现就有人把它偷走了。我才不在乎巴洛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或者他把画卖给谁、又没卖给谁。他根本不是跟正当的原主买的。这幅画是我的。”
一阵彬彬有礼的沉默,最后终于被卡洛琳·凯瑟打破了。“一定是巴洛杀了特恩奎斯特,”她说,“因为特恩奎斯特就是他用的那个画家,可能会揭发他。对吗?”
“我真想把它加进回顾展里,”莫德塞·丹弗斯说,“等这一切搞清楚之后。不过我猜这是不可能的。”
J.麦克伦登·巴洛迅速跟太太说了几句话,告诉她该打电话给哪个律师、怎么找他,之后就被两名警官铐上手铐带走了。弗朗西斯·洛克兰留了下来,还有雷·基希曼。
雷·基希曼走过去,一手按在画上。“目前这幅画是证据,”他说,“我要将它扣押。你们都有你们的所有权和想法,不过在你们上法庭打成一团的时候,这幅画得待在局里,而且一旦律师们开始动手之后,事情可能会拖个没完。”他对李维斯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把另外那幅带回去挂在原处。等到报纸大肆渲染这件事之后,会有的是人想看它,不管它是真迹还是假货。你们可以浪费时间担心自己出洋相,但这样只会让你们洋相出得更大而已,因为不管你们是什么形象,那些人还是会排着长龙等着看这幅画,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