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5/5页)
“是的。我要帮你的忙。”
“我只是——”
“怎么帮?”
“这又如何?”
“让他们放了兔子。”
“请千万别这样说。”电话不再响了,“我不认识你,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要怎么做?”
“我不想对准别的地方,只想对准你。”
“找出第三批小偷——杀旺达·科尔卡农的真正凶手。”
“是——是——你能把那东西对准别的地方吗?”
我真怕她继续问我要怎么做,我一定答不上来,但是她却问我为什么。
“我知道你在动歪脑筋。”她说。然后她又“哦”了一声,同时用大拇指把保险装置弹开。“好了,现在别再动歪脑筋了,知道吗?”
“因为刚才那个电话,”我说,“那是电话祷告。”
“我可没这么想。”
“很有趣。”
“已经装了子弹了,”她说,“如果你脑袋里想的是这个的话。”
“我是认真的。今天的祷告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哦,上帝让我今天做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引导我走向帮助他人的新道路。’当然还有其他的,这只是重点。”
我看到枪管末端一个像保险装置的东西,想起书上常提到,拿枪的人如果没有经验,常会忘了扳开保险装置。如果我能分辨保险是开着还是关着,也许——
她那画出来的眉毛挑了一下。“电话祷告。”她喃喃自语。
我讨厌枪。这种精巧机械被设计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人,而我讨厌杀人,看到枪就会紧张。我尽可能地避免碰枪,所以对枪支所知不多,只知道左轮手枪有转筒,很适合用来玩俄罗斯轮盘赌,但是自动手枪,比如我客人手上的这一把,通常有保险装置,如果上了保险,就算扣了扳机也没办法开火。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打一个试试。”
是我的想象,还是她真的把手指压在了扳机上?电话不断地响,她又看了一眼电话,而我的眼睛则只能盯着那把枪。
“这就是你要帮兔子的原因?”
“说不定是很重要的电话。”
“这还不够吗?”
“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
“够了,”她说,“我想够了。也只能这样了。”
电话响了,她瞄了一眼,又转向我。“我最好还是接电话。”我说。
<a href="#zhu1" id="zs1">[1]</a> 阿尔贝特·施韦泽(Albert Schweitzer,1875—1965),法国著名学者和人道主义者。由于在为非洲人民服务中所表现出的自我牺牲精神,一九五二年他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被称为“非洲圣人”。
那把枪看起来不像手枪。在小说中,那些对准侦探的枪确实就像枪,他们形容枪口的孔看起来就像山洞,可是她手上的枪真的很小,刚好配她的小手。我现在才注意到她的手,很好看,指甲的颜色正配她的衬衫和口红。那把手枪当然也是黑色的,是一把枪管不到两英寸的黑色雾面手枪。这女人从头到脚只有红色和黑色两种色彩,我敢说她最喜欢的鸟一定是红翅膀的黑鸟和猩红色的唐纳雀,她最喜欢的作家一定是司汤达。
<a href="#zhu2" id="zs2">[2]</a> 詹姆斯·卡格尼(James Cagney,1899—1986),美国电影演员,第十五届奥斯卡最佳男演员。
我站在原地,她也站在那里没动,枪握在手里,枪口对准我,手在微微颤抖。
<a href="#zhu3" id="zs3">[3]</a> 保罗·列维尔(Paul Revere,1735—1818),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英雄。他本是一名银匠,有天他听到英军即将入侵的消息,于是连夜骑马通知波士顿居民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