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4/5页)

“好家伙，”上校说，“艾格伦廷和他妻子，他们的生活很紧凑。要让这种地方经营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叫作酒精，”我说，“我和它简直就是为彼此而生的。我要这么做，卡洛琳。我会告诉你利托费尔德太太的名字，然后你就会一下子全明白了。”

“我想不是……有了，我听到了。”他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快步离开去应门。

“真的？”

“太大了，不对我的胃口，”上校说，“和伦敦一样糟。那是门铃声吗，艾格伦廷？”

“绝对如此。”

“那是个大城市。”我说。

“她的名字是什么到底有什么差别？”

“利托费尔德夫妇。”色泽、香气、味道，“我很怀疑我们是否见得到他们，上校。我只希望他们不要被困在哪个雪堤里就好了。如果他们有点常识，决定掉头回家，也许会更好些。”他转向我。“他们也是纽约人，罗登巴尔先生。你该不会刚好认识他们吧？”

“相信我，确实有差别。”

“晚上好。”布朗特-布勒上校说着加入了我们。他自己倒了杯酒，在皮革装订的账簿上记了一笔，这是过去半年来他每天必行的仪式。“漫长的冬天，嗯？雪又积得很深了，艾格伦廷。还好你有奥里斯帮忙。还有另一对夫妇预定要到，不是吗？他们来了吗？”

“但是你才刚跟我说，你也没听到她的名字。”“是啊。”

“我不知道奥里斯已经出去过多少次了，”他说，“用吹雪机清除小径上的积雪，接着铲除人行桥上的雪，然后铲开通往外面马路车道上的雪。我告诉过他，早晨以前不必再清了。但没有用。”他抬起头，“啊，晚上好，上校。”

“那你要怎样告诉我？”

离深夜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我知道。”

“相当美丽。如果能一直看着雪不用做别的事就太好了，那真是大自然庄严的展现，令人赞叹。”色泽、香气和味道——然后一饮而尽，甚至他伸手拿酒瓶，斟满酒杯的样子都是一道程序。奈吉尔·艾格伦廷收拾妥当，将酒放回一个精致的酒架，完成了为品尝美酒而演练的一切仪式。我想，在鉴赏家与寻常酒客之间有条细微的界线，就像美食家与狼吞虎咽之间也有微细的差别。奈吉尔并未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也没有踩到鞋带绊倒。在我看来，他举止相当得体。

“你怎么可能……哦，我的天哪，别跟我说。”

“我一直看着窗外，”卡洛琳说，“真是美极了。”

“好吧，没错，如果你确定的话，但是——”

“真是骇人的天气，”他说，这时我正细心享用着小酒杯里的第二杯格兰·德拉姆纳德罗希，“还在下雪，你知道的。”

“不！”

我们在吧台见到他，他在那里的角色比较像是主人而非酒保。加特福旅舍的吧台以体面的方式运作：客人自己倒酒，然后在皮革装订的账簿上记录。在我看来，这种操作方式有个潜在的危险；随着夜越来越深，不会有人越来越容易忘记该记上一笔吗？

“不？”

“好极了。”我说，随即倒满我的酒杯。

“告诉我她的名字，伯尼。不，等一下，别告诉我！真的是我想的那个？”

他笑了笑。“相当特别，不是吗？德拉姆纳德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