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5页)

“可是还有另一个女孩。”我说。

“你错过她了，”我告诉它，“回去睡觉吧。”

“《兰闺艳血》。他在里面演一个编剧，迪克森·斯蒂尔，你记得吗？他必须把一部小说改编为剧本，可是他根本读不下去这本书，于是找了个衣帽间的服务小姐来讲故事给他听。后来她被谋杀了，他就成了嫌疑犯。”

它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轻巧地从窗台跃下，匆匆去找它的水碟。拉菲兹是一只灰色虎斑猫，而我在这世上最要好的朋友卡洛琳·凯瑟则向我保证拉菲兹是一只马恩岛猫。后来我曾花了一些时间研究此事，倒不那么有把握。我只能说，拉菲兹身上唯一的马恩岛猫特征，就是没有尾巴。

“我想我记得，”我说，“别问我为什么，我记得很多书名和作者，这一行的职业病，另外我想我也很擅长记角色的名字。”

无论是不是马恩岛猫，拉菲兹都是一只勤奋工作的好猫，自从它进驻后，我就不再有过任何一本书遭到老鼠的毒手。我忽然想到，自己亏欠它许多。如果有只老鼠啃坏了《亨弗莱·鲍嘉的电影》的书脊，那我就得把这书扔掉，或者放在三本一块的特价桌上。那么正如她静静地走进我的店一样，她也会静静地走出去，而我会继续读威尔·杜兰特的书，对整件事浑然不觉，如同拉菲兹一般。

她的眼睛睁大了。“每个人都记得里克·布莱恩和萨姆·斯佩德，”她说，“还有《碧血金沙》的弗雷德·多布斯，以及《长眠不醒》里的菲利普·马洛。可是谁记得迪克森·斯蒂尔？”

我伸手拿起电话，拨到“贵宾狗工厂”，那是卡洛琳白天工作的宠物美容院。“嗨，”我告诉她，“我晚上不能跟你在‘饶舌酒鬼’碰面了。我有约会。”

“《兰闺艳血》里的迪克森·斯蒂尔。”

“这太好笑了，伯尼。吃午饭的时候我问你晚上有没有事，你还说没有的。”

“我爱的是银幕上的他，”她说，“那个亨弗莱·鲍嘉。《卡萨布兰卡》里的里克·布莱恩，《马耳他之鹰》里面的萨姆·斯佩德。”

“那是当时。”我说。

“是吗？”

“此一时，彼一时？怎么回事，伯尼？”

“我不在乎，”她说，“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一生？我不在乎他生于哪里，或者爱不爱他的母亲。不管他娶过几个太太，喝了多少酒，或死因是什么，我根本没兴趣。”

“一个美女来过我店里。”

“哦？那本书应该不错，但——”

“好运都被你抢光了，”她说，“整个下午唯一走进我店里的人，是一个牵着萨路基猎犬的胖子。为什么会有人这样？”

她摇摇头。“我不想买。”

“你是指走进你店里？”

“那本书已经绝版了，很难找。但我想你也已经有了。”

“我是指买一条跟自己不配的狗。他O形腿、胸肌发达，还有个突出的下巴，牵了条体形活像时装模特儿的狗，这像什么样子？他应该养英格兰斗牛犬。”

“我看到了。”

“也许你可以说服他换一条。”

“我正想这么说。”我的指尖放在那本书上，朝她的手指靠近。她的指甲修剪过，涂了厚厚的深红色甲油。我的则没有。我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手指触碰她的，然后说：“嗯，我有一本乔丹·曼宁写的鲍嘉的传记。至少上次我看到时还在。”

“太迟了，”她说，“狗养了几天后，就会跟人黏在一起，彼此分不开了。不像人类的关系，因了解而分开。伯尼，这个美女是你以前就认识的吗？”

“有自己的调调。”

“完全是陌生人，”我说，“她进来买一本书。”

“从没有人能和他一样。”我说。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任何人。“他很特别，不是吗？他有——”

“然后带着你的心离开，听起来真浪漫。你要带她去哪里？剧院？彩虹屋餐厅？或者什么隐秘的小俱乐部吃饭？那种地方肯定很棒。”

“我太爱他了，”她说，“你呢？你喜欢他吗？”

“我们要去看电影。”

“我猜你是个影迷。”

“哦，”她说，“第一次约会，看电影一向是个好选择。你们要看什么？”

“对，我想买一本精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