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面馆 第22节 (第4/5页)
之后谢祁出门, 便只领着砚书一个,他们俩静悄悄、隐姓埋名地出门,似乎还好些。
幸而郗氏从小领他习武强身,否则以他这运势, 实在活不到今日。
沈渺不知内情,于是还在心中感慨:连沈大伯都会买几身绫罗绸缎穿,但见了谢祁几回, 他身上的料子都是素色的细棉、丝帛居多,颜色也甚少朱红大紫一类浓色,尤其这几日是他祖父的阴寿法会, 他穿得都是麻本色素衣, 身上连纹饰也很少,头上的发簪也都换成了白玉。
“若要俏,一身孝……”
这话其实……不单单能用在女子身上。
谢祁今儿似乎不打算出门, 穿得是家常衣裳,一身素白的宽袍大袖,行止间犹有魏晋之风,腰间松松地勒了一条淡青色的腰带,将少年特有的、略显单薄的身子勾勒得更为颀长挺拔,像一根山崖间临风长成的青竹。
因他突然说话,沈渺便吃惊地回过头去瞧。谢祁也正好低头迈进门,因外头雨大,他穿着厚底木屐,衣袖衣摆皆被雨水润湿,微微显得有些透明。
臂弯里夹着一捆旧书,他弹了弹衣袖上的水珠,沈渺便闻见了一阵清淡的香。
以往没注意,今儿才闻见,他衣裳上熏得似乎是雪松的香,此时隐隐约约地混在雨水激发的青草中,便清冽得愈发似从清凉带露的深林中走来的一般。
进来后,他手上不便,却还不忘给沈渺微微一躬身,温声问好:“沈娘子,这两日天气不便,劳累你每日来回了。”
天地湿润,暮色晕白,素衣和风起。
她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仿佛被这春雨洗净的人。
砚书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收了伞在门槛处磕掉雨水,抢先与沈渺邀功道:“沈娘子,方才湘姐儿与奴说,她阿兄要考国子学的童子试,奴便想着,九哥儿早年应试时,有好些书如今都用不上了,不若借给她阿兄用,这不是正好么?”
沈渺蓦然回过神来。
砚书说完又赶忙跑走,从湘姐儿背后的菜筐里把他还没吃完的绸鱼烧拿了出来,满足地啃了一口—幸好还热着呢!沈娘子烤的这鱼形红豆馒头说一定要趁热吃,这外皮才酥脆,吃起来更美味,他还没吃够呢!
用力咬了一大口,里头的红豆馅似乎是捶打过的,咬下来微微还拉丝儿呢。
砚书满足地坐到湘姐儿边上,与她一起继续吃,还羡慕地撞了撞她的胳膊,喟叹道:“湘姐儿,你阿姊料理饭食这样美味,你日日都能吃上,真好呢。”
提及此事,湘姐儿突然便机灵了起来,歪了歪头:“我阿姊在金梁桥上摆摊儿呢,日后你想吃了,出来寻我们不就成了?不过几步路么!”
沈渺听得想笑,这孩子平日里只知道吃,没想到现下还不忘打广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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