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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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上了飞机，还得捱二十小时航程。

忽然之间，她觉得有点累。

她坐在经济客位，身边是一位年轻太太，像是刚生养，手抱婴儿，面目有点浮肿。

不为用双手揉了揉面孔。

不为想到自己。当年，她也在加拿大出生，母亲特地吃苦替她争取到一本护照，这件事，叫大哥二姐都很妒忌：「爸妈偏心」。

看，并非他无能，是社会好景不再。

不为看着那新生儿，当年，她肯定也是这样个子小小，由母亲千辛万苦带返家中。那幼婴每三两个小时就喂一次奶，不然就哭泣，声音宏亮，把不为吵醒。

大哥一直说：「那时社会有大把机会，美金才一兑五，光是收取利息，已是富翁。」

年轻母亲致歉：「打扰你了。」

三个大学生加一起，不及初中尚未读完就能白手兴家的父亲一只手指尾。

「不怕我睡不着。」

今日？大哥不虞已在硅谷电脑行业被裁了出来，二姐不劳的时装店生意也不好，至于不为，啊伍不为尚未成名。

「我倒是累得慌。」

即使在全球经济大好之际，收入丰厚，也是月月清。

不为同情她，［这样吧，你眠一眠，我替你照顾小家伙，他是男是女？」

否则叫他们这三兄妹拿钱出来，真是做梦。

「女婴，叫珍美，才两个星期大，你叫她名字，她会笑。」

幸亏父母手头有节蓄。

「这罐装奶瓶只要装上橡皮嘴就可以喝？要不要加热？」

「谢谢，不用。」

「就这样就可以喂。」

「我是莉莉，可需要帮忙？」

不为轻轻抱起婴儿。

在候机室喝咖啡的时候，手提电话响。

那个太太像是十分放心闭上双目几乎立刻睡熟，动都不动了。

一路上不为垂着头。

不为才抱了一会儿，就发觉小家伙虽然一点点大，但是重得像一袋面粉，而且会扭动。

母亲长叹：「不为，老人院同孤儿院差不多。」

婴儿喝了一小瓶奶，吐了一点出来，抹干净了，沉沉睡去。

这些日子以来，母亲一直雇了人在家照顾老人，并没有把他送进疗养院。

飞机舱终于静了下来。

如果母亲有什么不测，父亲一定更加凄惨。

一觉醒来，婴儿呜呜声，又饿了。不为再为她准备食物，一边手臂已经麻木。

第二天她就走了。

她抱着婴儿站起来踱步，一直走到飞机尾部又回来。

不为低头落下泪来。

她同幼婴说话：「珍美，将来长大了，可会记得曾与我这个阿姨邂逅？」

一日，他凝视四十年前一手创办塑胶厂的标志，同妻子说：「这是什么？我知道一定与我有关系，不过，是什么呢？」

就这样，在走廊上又喂多一次奶。

他还记得妻子，拉着她的手，想很久，会像个孩子般笑起来。

不为看看手表，她已义务做了四个多小时保母，珍美的母亲也该醒了。

父亲已经不认得女儿。

她回到座位，把幼婴放进篮子。

本来想住久一点。看到父亲的健康状况实在气馁，知难而退。

「太太，太太。」

她逗得母亲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