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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后的风波与华丽退场 (第4/5页)

学生的愤怒和潜在的暴力行动令我左右为难。我答应确保詹森的安全,但200名学生“袭击”20人研讨室的场景十分令人担忧。我该叫警察来保护詹森吗?还是该取消报告会?显然都不行。我不想制造学生和警察发生冲突的场面,也不想屈从于非民主的粗暴行径。左思右想后,我找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办法:研讨会改在一位教授家举行,在系研讨室门上贴一张公告,宣布报告会改在校园外举行。当一群本科生赶到研讨室准备闹事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们气坏了。

这就是1989年我提出虚伪范式的缘由。在和研究生杰夫·斯通、卡莉·弗里德进行的一系列实验中,我们请有性行为的大学生宣讲艾滋病的危害和使用避孕套的重要性。我们为每一场演讲录像,并告知演讲者,他们的录像将作为高中性教育课程的部分内容。录像结束后,我们设计了关键的情境,让他们谈谈自己没有使用避孕套时的情况,促使他们留意到自己的虚伪。这一招很管用。

不久,令我吃惊和失望的事情发生了。詹森来加大的前一天晚上,几百名学生举行了一场集会,烧了他的一本著作和一些研究论文,宣称第二天晚上要大闹报告会现场。我在得州时就已熟悉右翼分子的偏执行径,如今面对自由主义者的偏执行径却非常震惊——这些人与我的价值观一致,但其行为与我在奥斯汀遇到的非民主分子如出一辙。

我们自然不能跟着被试进卧室观察他们,但我们的确进行了间接的行为测量,即统计他们实际购买避孕套的数量。“虚伪”情境中的学生购买避孕套的数量多于控制组的学生。后者也进行了同样的演讲并被录像,但无人提醒他们其行为和所阐述观点有冲突。我们有理由相信,“虚伪”情境中的学生不仅买了避孕套,而且也真的在使用。几个月后,我们进行了追踪调查。该调查打着评估校园性行为的幌子,聘用本科生电话访问所有参加实验的被试。我们发现,“虚伪”情境中的学生继续使用避孕套的比例是控制组学生的三倍。

詹森在电话里接受了我的邀请,让我吃惊的是,他同时提出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詹森解释说,之前几个月在数所大学里,他的讲话都被学生们的尖叫淹没,学生们还向他吐口水、对他推推搡搡。我向他保证,这些过激举动绝对不会在加大发生,因为我们的学生思想开放活跃。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学术研讨会在系研讨室举行,规模通常很小,大约只有10位研究生和七八位教授参加,大家围坐在圆桌边进行研讨。我开玩笑说,我们的研究生从不向客人吐口水,但詹森并没笑。

推广避孕套的实验成功后,我与研究生露丝·蒂博多合作了另一个虚伪实验,劝导学生节约用水。当时加州正处于一个周期性干旱中,校领导呼吁学生减少用水量,但收效甚微。我们制作了呼吁为节约用水而减少淋浴时间的海报,请学生们在上面签名。学生们很乐意签名,毕竟人人都懂得节约用水的道理。随即我们让其中一半的学生留意到自己的虚伪之处,方法就是让他们估计一下自己最后一次淋浴花了多长时间。这以后,我们的实验同谋就到健身中心的淋浴房里闲逛,暗中计算被试的淋浴时间。结果显示,实验组学生平均淋浴时间是三分半钟,只占控制组学生淋浴时间的一小部分。

我读过詹森的一篇代表性论文,看得出他是一位严肃的学者,并不是一个偏执狂。但作为社会心理学家,我认为詹森忽视了环境和情境对种族差异的影响。我不想邀请他来做报告,但并不是因为他备受争议,而是考虑到系里经费有限,我更希望请一位我认为所做研究更为有趣的心理学家。但是研究生委员会认为,如果能面对面地以友好的姿态质疑詹森的观点,该多么令人兴奋啊!作为系主任,我不想挑起争论,也不想回避它,于是同意邀请詹森。

重回斯坦福

1977年,我勉强同意担任代理系主任,直到找到正式的系主任就任为止。那年,研究生学术报告委员会决定邀请阿瑟·詹森为心理学系的教授和研究生们做一场报告。詹森是一位颇受争议的人物。他研究人类智商后得出结论认为,不同种族平均智商存在差异的原因之一是受到基因的影响。这无疑是一条爆炸性的结论,尤其在人权运动如火如荼的当口,很容易引发过激的反应。

虚伪范式拓展了认知失调理论的研究领域,被证明是探索人类行为的一个卓有成效的方式,产生了众多有趣的假设,但我想让其他学者来验证这些假设,至于我自己,到了跟社会心理学实验室说再见的时候了。我已年逾花甲,对实验的兴趣日益减少。一旦虚伪研究完成,我就华丽地退出江湖,就像资深棒球手梦想着最后一次打出全垒打,以此结束职业生涯。等杰夫、卡莉和露丝拿到博士学位,并在优秀的大学谋得教职,我就不打算带新学生了。我发现自己慢慢变得只求当下安好,实验室都开始积灰了。

但是,对本科生十分有利的学习环境,却影响了研究生的科研训练。由于心理学系教授散居于校园的各个角落,研究生们很难与我们互动。在哈佛、明尼苏达大学和得州大学时,研究生的办公室多半紧邻我的办公室,我们全天都可以轻松自由地进行交流。我认为,保持密切的师生联系是办好研究生专业的关键所在。我说服校长给我们配了一个拖车式活动房作为工作室,就停在史蒂文森学院边上。工作室既提供了实验场所,也可以作为研究生助理的办公室。它并不奢华,但也不像弓街9号的阁楼那么寒酸。

正如我和艾伦·苏齐合作讲授的“生命周期”课程上相关理论预测的那样,我的工作兴趣发生了转移。我已经没什么耐心做实验,因为不想每次只为社会心理学大厦添一块砖、加一片瓦。晚年时,我想凭借自己的学识,将这些砖瓦叠放在一起。我想继续讲授大课,激发本科生对社会心理学的兴趣,也想为一般读者写书。我十分渴望通过这些方式整合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我和同系的同事安东尼·普拉卡尼斯一直对说服的使用和滥用颇有兴趣,于是我们合写了面向普通读者的《宣传时代》,将社会心理学的研究发现与我们的洞察和解释结合在一起。

克雷斯吉学院的教学实验改革宣告失败后,我转到了阿德莱·史蒂文森学院,这是比较传统的一所学院。在那里我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心理学系研究生专业的建设上。刚进学院时并没有研究生专业,社会心理学同仁中也没人积极从事实验研究。我敦促系里先后聘请到两位出色的社会心理学家托马斯·佩蒂格鲁(Tom Pettigrew)和安东尼·普拉卡尼斯(Anthony Pratkanis),他们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都很活跃。不久,我们三人就建立了一个应用社会心理学研究生专业,吸引了许多优秀的学生前来就读。

那时我的一些好朋友都退休了,但我自己从未有过退休的念头。哥哥去世后的几年里,我确信自己也会英年早逝。三十几岁就要死的人怎么会考虑退休之事呢?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被迫舍弃了充满浪漫主义悲剧色彩的自我意象。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能想象自己要离开学校。我太热爱教学工作了,深信自己一直会站在讲台上,除非他们先把我杀了。我甚至暗自幻想过这样的一幕:95岁高龄的我站在一个座无虚席的大礼堂里,正充满激情地讲授着认知失调理论,学生们满怀景仰之情,附耳倾听每一个字句,突然,我心脏病发作,倒在讲台上,就此离开人世。

又一次被恐吓

到了1994年,虽然心存幻想,但因为兴趣的转移,我觉得自己在道义上有些左右为难了。我可以过得很轻松,继续教学、写书,领高薪。但学校聘用我的主要原因是看中了我的研究实力,并希望我能够将研究生们培养成为优秀的科学家,使他们在学术圈里顺利谋得职位,继续从事研究并培养他们的接班人。我可以不带研究生吗?如果这么做,就意味着我对学校有所亏欠。在没有研究热情的情况下,我该走过场般地带研究生吗?如果这么做,就是对冲着我申请我们学校的学生有所亏欠。

我没有料想到,对克雷斯吉学院里发生的一切,很多外人投以怀疑或嫉妒的目光,还有很多人毫不掩饰地表示敌意。“嗨!这帮人玩得开心着呢!如果真那么开心,还谈什么教育!”一次,有位学生跟一位教授说,他要去克雷斯吉学院与迈克尔·卡恩见面。教授一脸严肃地跟他说:“小心点——他会拥抱你的。”人们常常将T组讥讽为肉麻地自我关注和伪心理学的温床。后来学校来了新校长,克雷斯吉学院也来了新院长,都不赞成课内外学习一体化的实验改革。面对来自行政管理层和周围许多人的反对,年轻一些的教授不愿参加这一实验了。于是在我来到克雷斯吉学院三年后,课内外学习一体化社区解体了,这预示遍及全国的T组活动将寿终正寝。学生们异常失望,我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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