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网罗人才,控制教育 (第5/5页)
首先,他们将其亲信及CC分子大量安插到教育行政部门和各级各类学校。南京政府成立后,废止大学院制度,成立教育部,由蒋梦麟为部长。陈果夫即向蒋介石推荐CC派人物段锡朋担任了教育部次长,罗家伦为中央大学校长,刘季洪为河南大学校长,丁默村为上海江南学校副校长等。
二陈兄弟表面上搞得似乎很热闹,而实际上是一个架子。中央俱乐部开始成立时,就只有滞留上海的一些人,加上邻近上海的一些省区党部骨干,计不到40人,“以浙江、江苏、山东、山西、南京、上海等省市的党部执行委员张强、洪陆东、许绍棣、潘公展、苗培成、马元放、郑异(后以字行,名郑亦同)、萧铮、程天放等为主干……并拥护戴季陶、丁惟汾、陈果夫等为领导人,负指挥责任”。戴季陶和丁惟汾虽然被推为中央俱乐部领导人,但却很少参与其活动,其主要负责的实际上是陈果夫与陈立夫。在二陈的领导下,其成员主要通过在一些刊物上写文章,反对南京中央特别委员会,为蒋介石上台大造舆论,如陈果夫当时与戴季陶等人创办的《新生命杂志》,就是作为其宣传的阵地。
其次,二陈经常提出关于教育方面的议案、方法、建议,以扩大他们在教育方面的影响。1932年,在教育部没有任何职务的陈果夫向国民党中央提出了《改革教育初步方案》,建议专科、大学及派遣留学生应重农、工、医等实科教育,中学注重数理化,小学注重国文及算术。这一方案经国民党中央同意交教育部执行,矫正了当时文法科的滥设,促进了以后实科教育的发展。1933年,陈果夫又提出了《改革教育方案》,提出加强学生的道德教育,中小学设立修身科,“且施行严格管理,务使男女青年,在中小学校求学时代,即造成服蔡孟坚,江西萍乡人,是陈立夫手下的一员干将。图为:陈立夫与蔡孟坚夫妇。从纪律之习惯与力行之精神”。因此,除道德教育外,还必须接受军事训练。还应加强对各校校长的控制,“教育部应每年召集各大学校长,咨询一切”,“省教育厅应每年召集各中等教育之标准学校校长,教育局应每年召集小学教育之标准学校校长,训练半月”。同时,还要严格控制教职员,规定:“其利用学生作政治活动为谋进身或为个人权益,不惜造成学校风潮之校长、教职员,如在本校发现而撤职者,他校不得任用”。这一方案由于规定太严,受到教育界很多人反对而没获准实行。陈果夫并不死心,他不断发表文章,阐述他这些主张,并于1944年写成《中国教育改革之途径》一书,但还是不能引起多数人的共鸣。不过,二陈毕竟通过这些活动,扩大了他们在教育界的影响。
青白团入团者需面向孙中山遗像宣誓,孰不知,他们所信奉的三民主义早已非孙三民主义之本意。时刻窥测南京动向的陈果夫与陈立夫见时机来到,便率滞留在上海的那帮拥蒋势力揭起了反对中央特别委员会的旗帜,尽管陈果夫已被特别委员会推为农民部委员,但他表示决不就职,而将主要精力放在拥蒋上台方面。为了使他们反对南京方面的行动形成一股有纲领的政治力量,二陈经过多次策划后,于11月初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取名为“中央俱乐部”。因其英文缩写是CC(英文为Central Club),故该组织也简称为CC。中央俱乐部以反对国民党中央特别委员会为名,实际上是以拥蒋、反共、清党为主要职责。
再次,二陈指挥CC特务在学校积极推行党务教育。陈立夫认为,学校是传播思想的园地,一是肃清共产主义思想,一是宣传三民主义思想。在他们的建议下,学校建立了训育制度,中等以上的学校设训育主任、生活指导员、党义教育和公民教员,这些职务基本上由二陈委派CC特务充当,他们的任务是“时时与学生接近,藉以匡正其思想言论行动”,“随时调查学生平时所阅刊物及其所发表之言论”等。1936年国民政府公布的《修正中等学校训育主任公民教育工作大纲》中,更露骨地规定他们在“总理纪念周、各种纪念日及各种集会应因时制宜讲演总理遗教、革命史实、共匪罪恶、国难经过,并依照中央施政方针作时事报告”。二陈还生怕这些训育员不称职,他们自己干脆亲自出马到各校去发表演讲。陈立夫先后到全国一些著名大学宣讲他的《唯生论》,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演说后还向学生们发誓,说他一年之内要跑遍北京、上海、天津、武汉等大城市,要对10万学生讲话,以防止青年跟共产党走。
蒋介石的下野,促进了宁、汉、沪的合流。9月11日,宁、汉、沪三方中央党部代表终于坐在了一起,在上海戈登路伍朝枢的寓所举行谈话会,经过三天讨论,决定在国民党三大前先成立特别委员会,“汉宁沪三方中央党部将其职权委托于特别委员会”。“特别委员会委员32人,候补委员9人”。9月16日,国民党中央特别委员会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后,正式在南京成立,决定接收宁汉沪的中央党部及中央政治会议,改组国民政府,宣告“中央特别委员会,代行中央执监委之职权,改组国民政府”,“以前峙立三党部均不复行使职权”。由于国民党的一批元老派人物如胡汉民、张静江、吴稚晖、蔡元培、李石曾等均辞职,声称“各为故里游,一了百了”,使得党务大权由西山会议派所掌握,谢持、居正、林森、张继、邹鲁等人均进入32人的特委会,谢持居然成为特委会3名常委之一。军政大权则操于桂系之手。
除了到学校去演讲外,陈立夫还将一些学生找来,办专题讲座。他自己讲《唯生论》,还请来戴季陶讲《青年修德》,缪凤林讲《中国历代人物评论》等。
桂系白崇禧曾专门找到陈立夫,希望聘请陈担任他的顾问,陈立夫因蒋介石下台,对政治没什么兴趣,因此没答应白崇禧聘任,他想放弃一切政务,重去当矿业工程师。虽然如此,他还是希望蒋介石有朝一日能上台,因此,在机要科交接时,蒋介石的机密文件、密码及其他一些高度机密的文件没有交出。然后离开南京,回到上海。
为了镇压学校中的革命运动,防止共产党在学校的活动,陈立夫还建议在学校中“整顿学风”。教育部接受了他的建议,于1930年公布《整顿学风令》,声称:“近年以来,我国学生受共产党人及一切反动派之诱惑”,“妄分派系,驯至放僻邪侈,罔所不为”,提出“如再有受反动派之利用,仍若嚣张,恣行越轨者”,“惟有执法严绳,以治反动派者治之,决不稍事姑息”。法令一下,二陈便指挥CC特务,对学校师生进行监督盯梢、跟踪、绑架、逮捕、暗杀等暴行,使许多进步师生被捕被杀,上海大学、大陆大学、晓庄师范等学校被查封或勒令停办。
9月28日,蒋介石为了取得帝国主义的支持,偕张群一道赴日本访问。还在下台之时,蒋介石在军事上抓住黄埔系,把黄埔学生交给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谋长朱绍良负责,以保持自己对军事实力的控制权;在党务上,则抓住陈果夫,让他控制各地党务干部。在访日前夕,蒋介石在上海召见了陈果夫与陈立夫,蒋介石希望陈立夫一起去日本,但陈立夫以身体健康欠佳,极需休息,且不懂日语为由没有应允,蒋介石也不强求,只是向他们面授机宜,要求他们带动拥蒋势力大造声势,使南京陷于困境,并看准机会,实行反击。对此,二陈心领神会。在蒋介石出访日本后,他们更加紧了国内的拥蒋运动。
为了加强对学生的控制,陈立夫还指使徐恩曾、张道藩、叶秀峰、骆美奂、洪兰友等人组成所谓“学运领导小组”。这个小组指使各校的特务组织,专门收买落后学生,干破坏学运的勾当。当一二·九运动的消息传到南京后,中央大学等7个学院的学生准备响应北平学生运动。陈立夫知道后,十分着急,他急令“学运领导小组”想法制止。徐恩曾便以学运领导小组的名义,找来南京落后学生团体“三民主义大同盟”的负责人商议,并向他们发布命令,绝对不许学生冲入国民党政府和行政院,不许到日本使馆闹事,全市学生集会当天结束。
还在北伐战争时期,陈果夫与陈立夫为了反对国共合作,建立自己的嫡系势力便与曾养甫、陈肇英等一些浙江籍国民党员于1926年11月在广东成立了一个组织——浙江革命同志会,这个组织以地域为纽带,以拥蒋反共为目的,很快得到发展。后来,陈果夫随蒋介石到南昌后,便与江西的反布尔什维克组织头目段锡朋搞到一起,并使这两个组织联合起来,成为国民党内右派势力的核心组织。为了使这股右派势力迅速控制整个国民党,陈果夫经与蒋介石密谋后,便以中央组织部长的名义,将这个秘密组织成员委派为一些尚没克复的省市党部负责人,使这些地区一克复,便由他们的势力控制起来。但北伐军占领南京、上海后,由于蒋介石、汪精卫先后背叛革命,北伐一度停止下来,于是,这些拿着空头任命的人一时好梦难成,只好从广州、武汉来到上海,寻找他们的主子,此时蒋介石与二陈都自身难保,岂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只能惺惺惜惺惺而已。但他们在同病相怜之中,也认识到了一个道理,即要想求得一官半职,必须蒋介石再起。而陈果夫与陈立夫也从这些散兵游勇中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于是极力鼓动他们联合起来拥蒋。这样,以二陈为中心,这股拥蒋的势力抱成了一团。
第二天,中央大学学生到礼堂开会时,早有准备的“同盟”分子已控制了会场,使会议不能达到预定的目的。下午4时,南京大、中学生1万多人到行政院请愿,并要蒋介石接见学生,而蒋介石却拒不接见,只派行政院秘书长翁文灏出来应付,激起学生的愤怒,要冲进行政院找蒋。这时,“同盟”分子却鼓噪起来,要求举行游行示威,这就使冲行政院的要求得不到一致的响应。游行开始后,学生提出到日本使馆去示威,“同盟”分子也进行阻拦。这一次大规模的统一行动就这样被特务们破坏了。
此时的陈果夫与陈立夫正在上海紧锣密鼓地开展拥蒋活动。他们上下串连,各方联系,逐渐聚集起一股强大的拥蒋势力。
周恩来总理具有超凡的气度、才华和人格魅力,融合中华民族种种智慧美德与共产党人的气质品格于一身,是举世公认的伟人,是中国乃至全世界少有的杰出人物。陈立夫对这次破坏学运的成功十分高兴,他特地请示了蒋介石,对特务们进行嘉奖。但他又认为,现在他们有国家机器,有宪兵、警察,而共产党却能发动学潮,他们要费很大气力才能平息,这是他们的失败。因此,他要求更加严密地监视学生,更加严厉地镇压一切学潮,提出在学生中大量发展国民党员,发展特务组织。
蒋介石下野后的第二天,即8月15日,北洋军阀孙传芳领残部偷袭京沪路龙潭一带,南京局势日渐紧张,陈果夫与陈立夫这时对南京方面采取不合作主义。当陈果夫陪蒋介石到奉化时,陈立夫退居上海。不久,陈果夫也来到上海。而南京方面因中央组织部代理部长吴倚沧病逝,电催陈果夫即到南京代理组织部部长职务。对此,陈果夫大耍滑头。他想,接受任命,对不起蒋介石,不接受任命,南京方面会任命其他人,因此他欣然接受,但却一直呆在上海,迟迟不赴南京上任,致使组织部长虽有名而无其实,部内工作处于混乱之中。
在陈立夫号令下,CC特务们在各地大中学校建立了大量特务组织,诱骗低年级学生加入特务组织,编辑各种反动报刊,如《华报》、《大学生言论》等,进行各种反动宣传,以造成强大的声势,清除共产党的影响。陈立夫认为,在这种强制高压下,就可以造成国民党的一党专政的天下,造成蒋陈势力的一统局面。但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后来,全国民众抗日反蒋运动的蓬勃兴起,就是对二陈的一记响亮耳光。
对蒋介石的下野,二陈虽感十分惋惜,却也无可奈何。8月14日,蒋介石要离沪到老家奉化溪口,陈果夫与张群亲自护送返浙。在溪口,陈果夫陪蒋介石登武岭,游剡溪,徜徉于高耸的危崖和潆洄的流水之间,赏隔溪之绿竹,观岭上之苍松,似乎其乐无穷。实际上,他们的心思,不在山水之间,他们在积极筹划,准备蒋介石的重新上台。
二陈虽然以其CC势力控制了教育界大部分地盘,但他们还不满意。陈立夫一心想当教育部长,想控制整个教育界。1935年,他向蒋介石提出了大专院校进行肃整的建议,要求对一些受共产党影响的正直校长进行撤换,这些都得到了蒋介石的赞许。1936年1月,蒋介石召开了全国大专院校校长、院长和学生代表会议。陈立夫在教育界没任何职务,本来不够资格参加会议,却也挤进大会。会议期间,他鼓动CC系校长、院长向蒋介石献策,提出种种压制学生运动的办法,并要求换上所谓“自己的有效能的忠于领袖的教育部长”。弦外之音,蒋介石已经听出了,这是要陈立夫当教育部长,但他没有当时答应。蒋介石对陈立夫在教育方面的种种举动是满意的,也有意让陈立夫当教育部长,但他有自己的考虑,还要等待一定的时机。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后不久,汪精卫也发动了七一五分共。在蒋、汪联合镇压共产党后,宁汉两政府的合并也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为了争夺中央领导权,国民党各派展开了激烈斗争,蒋介石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处于各种矛盾旋涡中的蒋介石不得不于8月13日离宁赴沪,14日,在上海发表辞职宣言,在一番“进退生死,一以党之利益为依归”的冠冕堂皇言辞下黯然下野。
陈立夫对蒋介石的沉默很不满,但也没有其他办法。陈果夫劝告弟弟沉住气,慢慢等待。二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时刻都窥伺着教育部长的宝座。只等时机一到,便要捷足先登。
赞成“清堂”运动
1958年7月9日,三民主义青年团在武汉成立。蒋介石任团长。它的成立实际是在为蒋经国培植所需势力。图为:三青团成立时成员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