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瓶颈期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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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想要向她求婚的话，最好要用她法定的全名波姬·克里斯塔·小丝，她在聊天中曾经多次提到过这一点。我从来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也从来没想过去探究原因，但现在它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波姬·克里斯塔·小丝？”

我又重复了一遍：“波姬·克里斯塔·小丝？”

我放慢脚步，与波姬错开了几步的距离，然后我单膝跪在了沙滩上。她转过身，低头看着我。落日的余晖越发灿烂夺目，而她的脸色则渐渐苍白。

她把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等等，”她说，“什么？你……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我全身紧绷，似乎即将进行一场激烈的比赛。我抖抖腿，然后对波姬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好，”波姬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她喝了一小口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对即将发生的事毫无感知。我们大概走了10分钟，走到了一处没有任何现代文明迹象的海滩。我伸长脖子环顾四周以确定没有别人会来——没有游客，没有狗仔队，海岸一片祥和安宁。我想到了《壮志凌云》中的台词：我已筹划好了，而且没有危险，所以我行动了。

我们都没准备好。

第三天晚上，尽管我们打算在小屋里吃晚餐，但我还是建议我们应像要出席一个特殊场合一样精心打扮一番。好主意，波姬说。一个小时后，她穿着一件到脚踝的白色长裙从卧室里翩翩而出，我则穿了一件有衬里的衬衫和一条米色裤子。真不应该穿这一套，因为裤兜很浅，戒指盒却较大。我只能用手盖着鼓鼓的裤兜，这样波姬才不会注意到。

当我从裤兜里拽出戒指盒、打开盒盖、拿出戒指并把它戴在她手上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就像一个谋杀犯，正在设计着作案的情节，不断地思考着作案的时间和地点。但不同的是，谋杀犯都是出于某种动机才犯案的。

“波姬·克里斯塔·小丝？你愿意……”

请别管我，我心里想，我正试图决定向你求婚的时间和地点。

她把我扶起。我吻着她，心里却在想：我真希望自己已经认真思考了这件事。安德烈·柯克·阿加西，你真的应该和这个人共同度过今生吗？

“没什么事吧？”

“我愿意，”她说，“我愿意，愿意，愿意。”

“没有，我……”

等等，我心里想。等等，等等。

“安德烈，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说她想再来一次。

开始的几天里，我们就待在小屋中消磨时间，在游泳池里游游泳，然后就在泳池边上尽情放松。波姬正专心致志地读一本关于30岁的单身男女如何过得高兴的书。她把书举得很高，书几乎挡住了她的脸。她不时哗啦啦地翻着书，认真思考时，还会禁不住咬起手指头。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求婚的事，根本没有想到她这个动作可能也是个暗示。

一天后，她说在海滩上她已经完全惊呆了，根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她想让我再逐字逐句地重复一次。

我在毛纳拉尼度假村租了一座小屋，内有两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餐厅、一个游泳池，还配有一个全职厨师。另外，还有一片很大的白色海滩完全属于我们。

“我需要你再说一遍，”她一再要求，“因为我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当飞机迅速降落，似乎朝着火山猛冲过去时，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窗外的棕榈树、波涛汹涌的海岸以及薄雾笼罩着的热带雨林从我眼前一一闪过，我想：又一个天堂岛，为什么我们每次被迫逃离时，总要逃到天堂似的岛屿？似乎我们已经患上“蓝色珊瑚岛”^{<a id="noteref_2" href="#footnote_2">[2]</a>}综合征了。我想象着发动机噼啪作响、飞机旋转着掉进了一个火山口的情景。使我大为懊恼的是，飞机安全降落了。

我也不相信。

当波姬拍摄完毕时，我也结束了一连串悲惨的网球赛事。这些比赛使体育记者公开地，有时甚至幸灾乐祸地评论道：阿加西已经完蛋了。他们说，三个大满贯冠军头衔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对他的预期。波姬说我们需要离开，离得远远的。这一次我们选择了夏威夷。我把戒指也带上了。

在我们离开小岛前，她就开始筹备婚礼了。在我们回到拉斯维加斯后，我又重新开始了我未经筹划的、非正式的网球生涯的终结之旅。我像太空漫步一样一项赛事接着另一项赛事地参加，每次都被早早淘汰出局。不过，这样我待在家里的时间就多了起来，这倒使波姬颇为高兴。我很平和，或者说已经麻木了。我现在有很多时间谈论婚礼蛋糕和请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