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医生太太 Mama and the Doctor's Wife (第4/5页)

妈妈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等等，”妈妈说“，等等，我有办法了。”

克里斯蒂娜和我对视了一下。突然，我们发现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待在一起是多么的重要。我和克里斯蒂娜也跑去拿上外套，再用最暖和的毯子把小宝宝卡伦包好，然后跟在内尔斯和达格玛后面，吃力地朝商店走去。

她转身沿那条小路跑回医生家，使劲地敲门。

“那我带她一起去吧。”内尔斯说。

比彻姆太太开了门，对我们不自然地笑了笑。

当内尔斯穿上外套，准备去食品杂货店买东西时，达格玛哭了起来。

“哦，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这么快就弄到那急需的七十五美元了？”她说。

妈妈离开之后，我们几个小孩子和内尔斯在厨房里呆坐了好久。我们看了看克里斯蒂娜列的清单，知道应该准备晚饭了——但我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妈妈没有回答。她走到客厅，站在那张淡绿色和金色相间的桌子前。她打开钱包，拿出了所有的钱，数好了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头看着医生太太。

直到医护人员从救护车里下来走进屋子，妈妈才站起来，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她叮嘱医护人员要很小心地抬爸爸，她在担架里又多加上一条毯子，然后和我们一一吻别。

妈妈坚定地说“：我们的每一分钱都在这里。至于剩下的钱，我会找一个人来帮你整修房间，而且会干得很好。”

妈妈的声音像平时一样平静镇定，但是我却感到，妈妈似乎已经离我们远去，跪在那里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陌生人。

“哦。”比彻姆太太看着那一堆银币和纸币，特别注意到了珍妮姨妈的金币。“哦，一种新的交易方式？明白。我不用付钱给那个整修房间的人，对吗？所有费用都算在你的身上？”

医生说完就走了。妈妈让内尔斯把“小金库”的钱都拿出来，装进她的钱包里——那并没有多少钱。她让克里斯蒂娜记下需要为小宝宝做什么事情，要去店里买哪些生活用品，以及要给杜兰特小姐做什么晚饭。

妈妈点点头，看着医生太太贪婪的双手伸向那堆钱。

约翰逊医生哼哼了两声，然后说他会尽量安排。

“非常好。”医生太太突然作出了决定“，非常好的交易。这是你的收据，我会让医生在一个小时之内到达圣约瑟夫医院。”

妈妈说“：她们会让我和他在一起吗？”

我们赶回了医院，告诉他们比彻姆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会受到最好的照顾。”约翰逊医生说。

护士们把爸爸安置在一张有轮子的长台子上，给他盖好了毯子，然后把他推上过道，朝手术室走去。他们让我亲吻了爸爸的脸颊，但是他没有睁开眼睛。

妈妈说“：她们会让我和他在一起吗？”

我们在手术室外面等候专家的时候，妈妈一直紧紧地握着爸爸的一只手。

“圣约瑟夫医院不是很贵。”他操着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那些修女也是很不错的护士。”

“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你就会好的。”妈妈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仿佛爸爸能听到似的。

约翰逊脸红了。我猜他一定是想起来上次门诊医院试图阻止妈妈探视达格玛那件事了。

大厅的门砰的响了一声，一个蓄着胡子的小个子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比彻姆太太紧随其后。

“我是否可以跟他在一起？”妈妈说“，无论他到哪家医院，必须允许我跟他在一起。”

“那就是比彻姆医生。”最年轻的一个护士轻声告诉妈妈。

妈妈直起身板，但是，她那抚摸着爸爸脸颊的双手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