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皮机 (第3/5页)
“我会照看他。”以诺挤到警察身边,“他来这儿才两天。我会照看他。”
我不需要什么耶稣,海茨说。我不需要什么耶稣。我有利奥拉·沃茨。
警察把手拿开,放在自己的臀部。他向后退了一步,说:“关于红绿灯,你去告诉你所有的朋友。红灯停,绿灯行——男人和女人,白人和黑鬼,都是同一个灯。你去告诉你所有的朋友,他们进城时就会知道了。”人群一阵哄笑。
他跑下台阶,在盲人那里停下。他站了一会儿,正好在盲人摸不着的地方,盲人开始向前伸手摸索,竖耳倾听他的脚步声,海茨向马路对面跑去。那声音在他身后尖厉地响起时,海茨已经在对面了。他转过身,看见盲人站在街道中央,大喊:“史莱克!史莱克!我叫阿沙·史莱克,需要时找我!”一辆车为了避开他,急转了个弯。
“是啊,我是这样想的,”海茨说,“把你的手拿开。”
海茨缩头躬身,走得很快。直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才转过头来。
警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又有几个人停下脚步。他朝他们翻了翻眼睛。“也许你以为红灯是让白人过,绿灯是让有色人过。”他说。
“我们总算摆脱他们了,”以诺·埃莫瑞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要不要去哪儿玩玩呀?”
“我没看见。”海茨说。
“听着,”海茨粗暴地说,“我有自己的事。我受够你了。”他走得飞快。
“你知道挂在那儿的小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吗?”他指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以诺一步三跳地跟着他。“我来这儿两个月了,”他说,“谁也不认识。这儿的人不友好。我自己有一个房间,除了我,没人来过。我爸爸说我必须得来这儿。要不是他,我才不会来这儿。我想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你。你是斯托克威尔人,是不是?”
海茨走到街区的尽头了,以诺片刻不离,一边喘息,一边说着。海茨开始过马路,以诺嚷道:“你没看见红灯啊!那是让你等嘛!”一个警察吹了声哨子,一辆车鸣了鸣喇叭,急忙停住。海茨继续过马路,仍然盯着街区中间的盲人。警察还在吹哨子。他跑过马路,拦住了海茨。警察有一张瘦削的脸,一对椭圆形的眼睛和黄色的眼珠。
“不是。”
“没有,我也没有,不怎么多。”以诺赞同地说,“我去过罗德米尔圣经男校,四个星期。把我从爸爸那儿买走的这女人把我送去的;她是福利院的女人。耶稣,四个星期,我想我快被感化疯了。”
“麦尔西?”
“没有。”海茨说。
“不是。”
“你好像在跟着那些乡巴佬哩。”以诺评论说,“你老去参加教会活动吗?”
“锯木厂有一次搬到了那儿。”以诺说,“你长得很眼熟哩。”
海茨说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走着,不再说话。他们又走到了主街上,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了。“再见。”海茨说完又加快了步伐。
“我没听清你叫什么呢。”以诺说。
“我也走这条路,”以诺闷闷不乐地说。左边是一家电影院,门口有一个电子显示牌,变换着影片信息。“要是我们没和那些乡巴佬搅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去看场电影啊。”他嘀咕道。他迈着大步与海茨并肩而行,抱怨地咕哝着什么。他抓住海茨的袖口,让他放慢速度,海茨猛地抽出手。“是他让我来这儿的。”他的声音沙哑。海茨看了看他,发现他哭了,他的脸哭皱了,湿乎乎的,哭成了粉紫色。“我才十八岁呀,”他哭着说,“是他让我来这儿的,我谁也不认识,这儿的人谁都不管谁。他们不友好。他和一个女人走了,让我来这儿,她也待不了多久,没等她把椅子坐热,他就会把她揍个半死。你是我这两个月见过的第一张熟悉的脸,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你。我知道我以前在哪儿见过你。”
“很不错。”海茨说。他把靠近以诺一侧的帽檐向下拉了拉,加快了脚步。
海茨板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以诺仍然在哭哭啼啼地咕哝着。他们经过了一座教堂、一家旅馆和一个古董店,走到全是砖房的一条街上,那些砖房在夜色中全都一个模样。
“那太糟糕了。”以诺说,“我为这个城市工作。”他向前跳了一步,与海茨并排走着,又说,“我十八岁了,我来这儿只有两个月,就为这个城市工作啦。”
“如果你想给自己找个女人,没必要跟着像她那样的女人,”以诺说,“我听说有个地方,那儿的女人都只要两美元。我们要不要去玩玩?下星期我就能还你钱。”
“不工作。”海茨说。
“嗨,”海茨说,“我要回家了——再走两个门就到了。我有女人,你懂吗?我不需要和你一起去。”
“我来这儿两个月了,”以诺说,“我为这个城市工作。你在哪儿工作?”
“下星期我就能还你钱,”以诺说,“我在市动物园工作。我看门,每周付我薪水。”
“两天。”海茨嘀咕道。
“离我远点。”海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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