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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4/5页)

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法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她需要他,就像康妮跳起来去抢亨利手上的啤酒,明知道自己会看起来很蠢。即使是塔玛的男朋友,也用他狂热的、无底洞似的欲望在那儿大嚼特嚼,快得都来不及咽下去,他知道饥饿会怎样暴露一个人。

唐娜把我介绍了一圈,我努力记住她们的名字。海伦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双马尾辫。她挺漂亮,是家乡漂亮姑娘那种年轻的美,狮子鼻,她的相貌看着挺容易接近,但这好脾气有明显的期限。露丝,“罗斯福的简称,”她告诉我。“就是富兰克林·D.罗斯福的那个姓。”她比其他女孩年纪都大一点儿,一张圆脸红扑扑的,像是故事书里的角色。

我知道我应该恨父亲。但我只感到蠢,也感到尴尬——不是为他,而是为母亲。那些尴尬的时刻:她抚平宽下摆裙子,问我她看起来如何。有时候她牙齿上沾了食物,我告诉她的时候,她的脸红了。那些父亲回家很晚的时候,她站在窗前,盯着空空如也的车道,试图从中解读出新的意义。

我记不起那个开车的高个女孩的名字: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天黑之后,聚会结束了。有几束提基火把还在燃烧,跃舞的朦胧的火焰飘升进深蓝色的夜空里。一辆辆色彩鲜艳的大汽车在车道上笨重地行驶,父亲与人们大声道别,此时母亲正叠放用过的餐巾,刷洗橄榄核,洗碗池里有别人的口水,沾在她摊开的手掌上。我的父亲重新打开了唱片机,我透过卧室窗户里看到他想邀我母亲跳舞。“我将遥望明月……”他唱着。那个时候,月亮迢遥的脸上还寄托了那么多的遐想。

唐娜腾出一个空地来,拍打着绣花垫子上凸起的疙瘩。

“我可以把你的盘子拿走吗?”我问他,我太过震惊,都忘了退缩。这是我从母亲那里学到的:还以礼貌,用一种文雅的姿态切断痛苦,就像杰奎琳·肯尼迪那样。这是属于她们那一代人的美德,是一种转移不适的能力,用礼节把它拍平。可是现在那一套已经过时了,我看到他递给我盘子时眼神里某种类似蔑视的东西,不过这也可能是我的想象。

“来这儿坐。”她说。于是我坐在那个让人发痒的鼓包上。唐娜看起来有些古怪,稍有些笨手笨脚的,但是我喜欢她。她所有的贪心和小气从表面上就能看到。

“能肏到手的你父亲都要肏。”他说。

巴士颠簸着往前开:我肚子里紧成一团,但当她们传给我一大罐廉价红酒时,我还是接住了,红酒溅在了手上。她们看起来很开心,笑着,说话声有时会蹦成一段歌,像围着篝火的露营者似的。我收集着她们的特别之处——她们牵手时没有一丁点儿的自觉状;会随口说出“和谐”“爱”“永恒”这样的字眼;海伦表现得像个幼儿,拉着辫子,说话也是娃娃音,她会突然一头歪在露丝的大腿上,好像能通过撒娇让露丝照顾她似的。露丝也不抱怨,她看起来并不在意,挺和善的。露丝的双颊粉扑扑的,细弱的金发掉进了眼睛里。不过后来我认为她的脸也许没那么和善,那个本应该和善的地方更多的只是无声的空白。唐娜问我关于我自己的问题,其他人也问,源源不断的问题。我喜不自禁,发现自己正处于她们注意力的中心。出于无法解释的原因,她们看起来很喜欢我,这种感受既新奇又令人欣喜,我不想对这份神秘的礼物刺探过深。我甚至把苏珊的沉默也看成一种欢迎方式,想象着她很害羞,和我一样。

我的表情一定很空洞。他冲着塔玛晃了晃手指。她还在吧台那边,父亲也跟了过去,和她站在一起。母亲不知影踪。塔玛晃动玻璃杯时手镯乱响着,她只是在和我父亲说话,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我不明白为何她的男友笑容里带着那么多的痛恨,他在等我说点儿什么。

“真好。”唐娜说,摸了摸我的衬衣,海伦也捏着我的一只袖子。

“真是奇怪,”他说,用手擦了擦嘴,“你母亲怎么受得了。”

“你就像个娃娃,”唐娜说,“拉塞尔会很爱你的。”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侮辱我父亲。

她就那样抛出了他的名字,似乎无法想象我有可能会不知道拉塞尔是谁。海伦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咯咯笑了起来,愉快地转动肩膀,像在吸吮着什么甜东西。唐娜看见我眼中闪过的不确定,笑了。

“这就说得通了,”塔玛的男朋友环顾四周说道,“这是她的地方。因为你老爹买不起,不可能的事。”

“你会爱他的,”她说,“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不瞎说,在他身边,就像是自然地high了,就像是太阳或者是别的什么,就有那么大,那么对劲。”

我习惯了人们说起我外祖母的时候饱含深情。他们的钦慕溢于言表,告诉我他们是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她长大的,她从屏幕上闪耀进他们的客厅,就像成了另一个更好的家庭成员。

她看了我一眼以确保我在听,看到我的确在听,她似乎很开心。

他换了个眼神。“我听说过她,”他说,“你的外祖母,我小时候经常看她的电影。”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醉得多厉害,他的舌头不听话地在嘴里打着转,“她在喷泉里发现短吻鳄的那一段,真是太经典了。”

她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与一种生活方式有关。拉塞尔教她们怎样发现真理之路,怎么样把盘绕在体内的真实自我解放出来。她说起一个叫作盖伊的人,他曾是一个驯鹰人,但是后来加入他们的组织,现在想成为一名诗人。

“这是我外祖母的房子。”

“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搞什么奇怪的饮食法,只吃肉。他觉得自己是个恶魔之类的东西。但是拉塞尔帮助了他,教会他怎样去爱。”唐娜说,“每个人都有爱的能力,都能超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有太多东西把我们挡住了。”

“房子不错,”他嘴里塞满食物说道,嘴唇因吃排骨而油亮油亮的。他挺英俊,却有种卡通般的滑稽感,他的鼻孔有些外翻,下巴上多出一圈肉。“面积可真大。”他补充道。

我想象不出拉塞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有限的经验里,只能以我父亲或者我喜欢过的男孩们做参照物。那些女孩说起拉塞尔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们的崇敬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点儿嬉笑的少女的憧憬。她们的这种确信毫不动摇,召唤出了拉塞尔的力量和魔法,仿佛它们已被广为认同,就像月亮的潮汐引力,或地球的绕轨而行。

我记得当时奇怪为什么他和塔玛走散了,就一个人站在那儿,从盘子里汲取力量。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想和我讲话。我点了点头。

唐娜说拉塞尔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类。他能从动物那里接收信息,能用他的手治愈疾病,把你内心腐坏的部分像肿瘤一样清除得干干净净。

“你是卡尔的女儿,”他说,“对吧?”

“他能看见你的每一部分。”露丝补充道,好像这是什么好事似的。

我感到恶心、反胃,又被太阳晒得不舒服。我想坐在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不需要跟任何人说话,也犯不着去追踪塔玛的视线,更不想看见我母亲边用筷子,边兴高采烈地宣布其实没那么难,即使她夹住的柑橘又掉回了盘子里。我真希望康妮也在这儿——那时候我们还是朋友。我在泳池边的位子被一群七嘴八舌的妻子占了。隔着院子我听见父亲突然迸发的一阵大笑,他周围的一群人也跟着笑了。我笨手笨脚地把裙子往下拉了拉,想念着手上杯子的重量。塔玛的男朋友就站在附近,吃着排骨。

想到我有机会被人洞察、被人评判,关于拉塞尔,我可能会有的任何担忧和疑虑,都被这种渴望挤掉了。在那个年纪,对我来说首要的事就是等待被评判,这让我在与他人的每次互动中都把权力交给了对方。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本来想说句俏皮话,表明我知道提基火把很傻,这时我母亲加入了谈话。我立刻把酒杯放回桌上。我恨这种感觉:塔玛来之前的舒服自在,现在全转化成了痛苦的警觉,屋子里的每样摆设、父母的每个小细节,好像我对这一切都负有责任似的。母亲让我尴尬,她的宽下摆连衣裙和塔玛的衣服相比显得过时了,她热切地向塔玛打招呼,脖子上因为紧张起了红斑。她们礼貌地叽叽喳喳,我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她们说起拉塞尔时脸上闪现了性的暗示,有种毕业舞会上的轻佻。我明白她们都和拉塞尔睡过,但没有一个真正说出来。这种安排让我脸红了,内心受了震动。她们似乎并不嫉妒彼此。“一颗心不应该把任何东西据为己有,”唐娜又似铃声般地吟唱,“那不是爱该有的样子。”她说,捏了捏海伦的手,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尽管苏珊大部分时候都很沉默,也没和我们坐在一起,但在提到拉塞尔时,我看见她的神色变了。她眼里有一种妻子般的温柔,让我也很想体验这种感受。

“聚会真有意思。”她说,眼睛扫视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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