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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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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抬起双手,声音洪亮有力地致意。人群翻涌着,抽动着,像支希腊合唱队。在这样的时刻,我会相信拉塞尔已经成名了。与我们相比,他似乎游走在一团更浓密的气体中。他走在人群中,分发祝福:手放在肩膀上,凑近耳朵悄语一句。聚会仍在继续,但现在每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神色换上了期盼,就像追随着太阳的弧线。当拉塞尔走到我和苏珊身边时,他停下来,直视我的眼睛。

我知道海伦和这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苏珊也是。我试着想象这个过程,他弓在苏珊牛奶般的身体上,手罩着她的胸。我只幻想过彼得那样的男孩子,他们皮肤下的肌肉还没成形,下巴上的胡子打理得斑驳不齐的。也许我会和拉塞尔睡,我试着想象了一下。性,在我这儿仍然是父亲杂志里那些女孩的色调,一切都泛着光彩,让人干渴,是关于注视。牧场里的人们似乎超越了那些,他们像孩子一样纯净和乐天,不加分别地爱着彼此。

“你来了。”他说,仿佛一直在等我,仿佛是我来迟了。

我如此频繁地重放那一刻,一遍又一遍,直到它的调子被附上了意义:苏珊用肘推了推我,于是我明白眼前朝火堆走来的这个男人就是拉塞尔。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他走近时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接着我发现他至少比苏珊大十岁,或许跟我母亲一样大。他穿着肮脏的牛仔裤和鹿皮衬衣,脚却光着——实在是奇怪,这里的人都光着脚,踩在野草和狗粪上就像地上什么都没有似的。一个女孩在拉塞尔身旁跪下,触摸着他的腿。我花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个女孩的名字——大麻让我的脑子一片泥泞——不过我终于想起来,她是海伦,在巴士上扎着双马尾辫、娃娃音的那个女孩。海伦仰头对他笑,表演了个我看不懂的什么仪式。

我从没听过另一种像他这样的声音——饱满、缓慢,从不犹豫。他的手指按进我的背,却不会让我感到不快。他比我高不了多少,但强壮、紧实,像浓缩过的。头发像光环围绕他的脑袋,被油腻和尘土弄得粗粝,成了一团泥沼。他的眼神似乎不会淡弱,不会飘忽,也不会躲闪。那些女孩那样描述他,现在终于说得通了。他就这样接纳了我,好像他想要一路看到我的最深微处。

这跟我想象中的盛宴有天壤之别,巨大的落差让我有些难过。不过我提醒自己,只有在旧世界才会为这种事情难过,旧世界里的人们饱尝生活的苦果却不敢挣脱牢笼。那里人人都是金钱的奴隶,他们把衬衣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那里,扼杀掉体内的任何一点儿爱。

“夏娃,”苏珊介绍我时,拉塞尔说,“第一个女人。”

这场盛宴根本就不是盛宴。膨胀的奶油泡芙在碗里流着浆,最后被人拿去喂狗。人造奶油装在一个塑料容器里,各种绿色的菜豆加上垃圾箱里的战利品,煮成一团无形状的灰色物,十二把叉子在一口大锅里叮叮当当地碰撞着——大家轮流从中舀一勺稀淡的蔬菜营养物,还有由土豆、番茄酱、洋葱汤料弄成的一摊糨糊。有一个西瓜,瓜皮的花纹像蛇,不过大家都找不到刀子。最后盖伊对着桌角猛地把它撞碎。孩子们像老鼠一样爬上去哄抢烂泥似的瓜瓤。

我很紧张,怕自己说错话,暴露自己在这儿是个错误:“其实是伊芙琳。”

在那晚的庆祝中,他们烧了一辆车,灼热的火焰跃舞着,我毫无理由地大笑——天幕下的群山黑得幽深,我真实生活中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知道我在哪儿。这又是夏至,再说即使不是夏至,谁又会管呢?我遥遥地想起母亲,细碎的忧虑如猎狗般紧跟着,但她以为我在康妮家。不然我还能在哪儿呢?她根本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存在,即使她能想象,即使凭着某种神迹她出现在这里,也不可能认出我来。苏珊的裙子太大了,老是从我肩膀上滑下来,但很快我不再急着把袖子拉回去,我喜欢这种暴露,假装自己并不在乎,我也开始真的不在乎了,甚至有一次我扯袖子时不经意间露出了大半个乳房。有个发蒙的狂喜的男孩——脸上画着一弯新月——朝我咧着嘴笑,好像我一直都是他们中的一员。

“名字很重要,对不?”拉塞尔说,“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儿那条蛇的影响。”

盖伊冲我一笑,牙齿染了酒色。

即使是这种温和的认可,也让我轻松了一些。

“她是我们的祭品,”唐娜告诉他,她的话已经四下传开了,“我们夏至的祭品。”

“你觉得我们的夏至庆典怎么样,伊薇?”他说,“还有我们这地方?”

“这不是我们的小娃娃吗?”唐娜看见我后柔声说道。她头上戴着锡箔王冠,一直往下掉,手背、有雀斑的手臂上用眼影画着古埃及图案,是在她完全失去兴致之前画的——弄得指头上到处都是,糊了裙子,沾了下巴。盖伊侧过身,躲开了她的手。

自始至终他的手都在我背上传递一种我无法解译的信息。我偷偷瞄了一眼苏珊,发现不经意间天色已经变暗,夜渐深。火光的炙烤加上迷幻药的作用让我昏昏欲睡。我没吃东西,胃里空得抽搐。他说过很多遍我的名字吗?我记不清了。苏珊整个身体都对着拉塞尔,手不安地在头发里划拉着。

她伸手掸了掸我裙子上的灰尘,这个动作让我心中一动。

我告诉拉塞尔我喜欢这里,还说了些其他的没意义的紧张兮兮的话。尽管如此,他还是从我这儿获得了别的信息。即使到了后来,这种感觉也始终挥之不去:拉塞尔能轻而易举地读出我在想什么,简单得就像从书架上抽走一本书。

“他会来的。”她说,“他来了才算真正开始。”

我微笑的时候,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你是一个演员。”他说。他的眼神像热油一样滚烫,我放任地把自己想象成苏珊——那种男人见了会惊叹、会想要触碰的女孩。“对,就是这样。我看出来了。你应该站在悬崖上眺望大海。”

“拉塞尔在哪儿?”我问苏珊。大麻让她和我一样恍恍惚惚的,黑头发松垮了。有人给了她一朵半枯萎的野蔷薇,她想把它别在头发里。

我告诉他我不是演员,不过我外祖母是。

夜很暖,庆祝早早开始了。我们一共大概有四十人,在飞扬的尘土中挤作一团,热风吹过长排的桌子,煤油灯火光摇曳。这场派对在我印象中远比实际上的大,它滑稽怪诞,让我的记忆变了形,房子在我们身后若隐若现,给发生的一切加上了银幕般的闪烁效果。音乐嘹响,欢愉的弹拨声攫住了我,让我兴奋。人们跳着舞,手搭着腕互相抓着,他们跳成一个圈,进出穿梭。这条醉醺醺的欢叫着的人链突然断掉了,原来是露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着。几个小孩像小狗一样围着桌子东躲西藏,玩得投入,又带着与兴奋的大人对比下的寂寞,嘴唇被抠得满是痂。

“还真是。”他说,一听到我说出她的名字,他变得更加专注,“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长得很像她。”

她告诉我,她们曾在旧金山租过一所维多利亚式的房子。唐娜不小心让卧室着了火,她们不得不离开。在死亡大峡谷那段时间她们被晒蜕了几层皮,好多天都无法入睡。她们还在尤卡坦一个连屋顶都没有的废弃盐厂里待了六个月,尼科在混浊的潟湖里学会了游泳。我想到自己在那些时候都在做什么,不禁感到心痛:喝着学校自动饮水器里带有金属味的温水;骑车去康妮家;靠在牙医的躺椅上,双手礼貌地叠放在腿上,洛佩斯医生在我嘴巴里摆弄着,手套被我傻不拉几的口水弄得滑滑的。

后来我了解到,拉塞尔总是寻找名流、半名流和那些食客随从,奉承他们,好从中榨取资源,比如借用他们的车、住他们的房子。他看到我连哄都不用哄就来了,不知有多高兴。拉塞尔伸手把苏珊拉近了些。当我遇上她的眼神时,发现那里面似乎有一丝闪躲。直到那一刻,我才想到,她可能为我和拉塞尔的关系感到紧张。我心中涌起一种新的力量,像有一根缎带在我脖子上突然系紧,陌生得我认不出来。

“我们在沙漠里住过一阵子,”苏珊说,“这些石头就是从那里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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