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4/5页)
“不是灰色卷宗。”
戴安娜·泰维纳注视着兰姆,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对这个体型的男人而言,他这消失的速度也算快得惊人了。然后她解开文件夹的丝带,将它拉松,让它在指间柔顺地滑动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打开文件夹的封皮。在封面页上,只有一行用马克笔潦草写着的V就是维吉尔,和一个红色印章盖出的目录编号,其余都是空白。她拿掉了这张纸。
“我什么也没授权。”他从兜里掏出两支烟,别在耳后一支,并点燃了另一支。泰维纳挥手把烟扇走。兰姆说:“英格丽德·蒂尔尼批准了我们昨天的外出活动。我猜随后改变主意的也是她,就派了支部队过去,”他晃了晃文件夹,“在她意识到多诺万到底想要什么之后。”
其下躺着一册《钓鱼时代》杂志,就没别的了。
“你授权了一次小规模战争,杰克逊。会有人来提出质询的。”
“噢,杰克逊,”她说,“你这个人好蠢、好蠢啊。”
“看得出变化吗?”
她抬眼去找鸽子,它们都不见了;又抬头看看天,天空还在那里;最后看向自己的包,去找手机。
“大脑功能受限。”
彼得·贾德在铃响第一声就接了。
“对,卡特怀特还问起他。脑袋受伤了?”
“我们讨论过的那个最坏的结果?”戴安娜说,“刚刚发生了。”
“特雷纳死了,多诺万死了。他还拉了好几个黑箭的人陪葬,似乎还要再加上尼克·达菲的两个手下。而至于达菲本人……”
奥尔德斯盖特大街就要变天了。别的地方也正在变天,已迫不及待要将伦敦路面散发出的热沥青味冲刷掉。但在奥尔德斯盖特大街的上空,气象变化显得最为暴烈,这里的紫罗兰时刻已经让位给提前降临的暗夜。雷声隆隆,好似近在眼前。目前为止雨还没落下来,但巴比肯大厦的居民们都来到窗前守候,希望能看到壮丽的天际景色;与此同时,便道上那些仍身着符合当日早间燥热天气的穿戴的行人,正匆忙赶往他们所能找到的随便一处地点避雨。在通往斯劳屋后院的小巷里,一股怪异的风卷起炙热的尘土,在云层相互撞击(每个孩子都知道,这就是雷声产生的真正原因)的声响之下,似乎能听见一扇门刮擦着打开的声音;那是一扇无论什么天气里都会卡住的门,即便是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时刻……但如果有人进入了斯劳屋,楼梯上就会传来动静,而实际并没有。毫无疑问,只有幽灵,可以爬上斯劳屋那出了名的爱吱嘎作响的台阶,而不发出半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兰姆用他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表示慷慨的手势。
如果那是幽灵,必是个好奇心尤其旺盛的,它在第一层楼梯平台就驻足观望起来。这里的房门一如既往地大敞着,虽然屋中无人,但即便是幽灵也能毫不费力地认出,哪个是罗德里克·何的房间;而哪个是马库斯·朗里奇和雪莉·丹德尔的。后面这间,今晚沾染上了一些复杂矛盾的情绪。仿佛那个新来的男性一直在反思,尽管自己拥有那么丰富的战斗经验,昨天却两度命悬一线,而且都是被他原本轻视的人所救。这不禁令他对掌控感产生了怀疑……至于那个女性,她获得的启示是,自己最近在身体层面的发挥尽管都那么令人满意,或许也不是亲密关系的长久替代品——而作为一种短期措施,也只能推迟、却无法消除她对另一类兴奋的需求。不过与此同时,她还收获了一份实实在在的解脱感,因为昨天的解雇决议似乎已被撤销;或说至少,这件事在对昨晚行动的冗长事后剖析中,再也没被提起。得知自己仍可跻身下等马之列,还会松一口气,可能这也算怪癖了吧。但每个幽灵都清楚,世上再没有比活人更复杂的生物了。
“我们能稍微说点正经的吗?”
与此同时,在之前那间办公室,一个感官格外敏锐的幽灵或许可以捕捉到对话的只言片语留下的痕迹;比如那句“一辆公交车?好吧,那可真有点老派”——是马库斯说的,罗德里克·何则欣然接受;还有何已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些话,直到它们被另一句同样无声的祈祷文所取代:那么,宝贝,想去喝一杯吗?这句话也是他以窗代镜练习过一遍又一遍的,并在这句话的目标接收对象已经出现在楼下的街面之后,又默念了很久。而后者已将斯劳屋,当然还有罗迪·何,一起抛诸脑后了。
“听上去像我家附近的酒吧,”兰姆说,“一到周六晚上就变得有点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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