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5/5页)
“哦,好的。”
“他怎么了?”
“我们可能得快点想出个计划了。”
“只是……第一个俘虏?”
“无意冒犯,”路易莎说,“但我真希望马库斯在这里。”
“很好。”
“可不是吗,”瑞弗说,“我也在想,要是雪莉在就好了。”
“他们把他关进货车里了。就是我们关第一个俘虏的地方?”
有个坚硬的圆形物体,通过那处破碎的门洞飞了进来,撞在文件柜上又弹开了。
还有问题?达菲说:“什么?”
随后,一切变成了白昼。
“问题是……”
马库斯·朗里奇的双手被牢牢缚在身后,用的是最近特别时兴的那种塑料手铐。他的脚踝也是用类似方式绑住的。他侧躺在黑箭货车的后部,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是单独一人,并且记起了这位同伴从前的样子。一枪爆头就代表一锤定音了。几乎毫无疑问,他自己也面临着同样的结局。
黑箭的人在他身后比画了个手势,以免达菲忘了具体位置。
然而奇怪的是,那顶该死的棒球帽仍然戴在他头上。
“据我们所知,她在一号大楼里。”
尼克·达菲没有摘下头套,因为规矩就是规矩,它们能保证你活下去。但他知道朗里奇已经认出他了。事实上,达菲曾主动联系过他,那是在他沦为下等马之前。达菲问他是否愿意加入“看门狗”队伍:他们总归用得着具备马库斯这身技能的人。有时他们奉命捉拿的一些人往往会拒捕,并在负隅顽抗的方法上接受过颇为专业的训练。因此,若有比他们在擒拿格斗方面更加训练有素的自己人,就是个优势了。于是达菲发出了邀请。
“妈的。有人去追她了吗?”
对此,朗里奇的答复是:“我的屁股让你闻起来像培根那么香吗?”达菲在其后的工作记录中将此话进行了转述,但其中的意思他无须谷歌翻译也能领会。
“但那人逃跑了。”
“那玩意是用尼龙扣粘在你脑袋上了吗?”达菲此时问道。
达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斯劳小队的全体成员。一个黑人大块头,应该就是马库斯·朗里奇;另一个人,不是雪莉·丹德尔就是罗德里克·何。他打赌是丹德尔。何是个坐办公室的。
朗里奇刚刚经受了毒打,并在粗粝的地面上被拖拽了几百米;他运动衫的一只袖子扯了下来,右侧脸颊已血肉模糊。按说,帽子到这会儿早该弄丢了。达菲俯下身,把它从他头上摘了下来。用的不是尼龙扣,而是封包裹的胶带,棕色较厚实的那种。部分胶带用来把帽子粘在头上,还有部分把他的枪藏在帽底:一把小左轮,看起来十分娘娘腔,坦率地说,朗里奇拿着它本应会觉得挺羞耻的。
“是个大块头,黑人。问题是,还有个人和他在一起。”
“你把枪放在帽子里?”
外围,达菲心想,这些玩具兵还真喜欢拽词。
“看不出来,是吧?”马库斯说。
“不。是在外围发现的,他正在监视我们。”
“是,行吧。我发誓,这下没人救得了你了。”
有那么一秒钟,达菲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事。“他们已经出来了?”
“去你妈的,伙计。如果你要动手,就来吧。”
一名黑箭成员走了过来,甚至都不打算稍作隐蔽。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们抓了个俘虏。”
“好的。”
在最靠近铁路线那栋建筑的阴影深处,他置身其间,背靠着一根柱子。虽然并不确定脚下那座综合体里正在发生什么,他仍感到气定神闲;那是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的感觉。对那红发男孩扣动扳机就是计划上的一环。你以为那会将他推往相反的方向,以为他现在会有一种内心被掏空的感觉,紧张不安;然而他的内心并不是那么想的。他内心想的是,一切都会顺利的;否则的话,如今他已杀了那个孩子,后果就会不堪设想。而尼克·达菲不做不可设想的事。
“蠢货。”
整洁的战场方为好战场,尼克·达菲心想。他不确定这字字珠玑是否也曾出现在那些自以为是的城里人在地铁中读的兵法书上,但它正符合他此刻的心情。以他现在的视角来看,那些栅栏、那只箕斗、那堆都市垃圾都变成了地标:为即将到来的那件事提供掩护点位——理想情况下,不出一分钟就会结束战斗。那些聚光灯也在严阵以待,准备将废弃工厂外的这片区域化为一座舞台。一旦那件事开始,任何登台表演的人都将发现,自己的戏剧生涯就这样戛然而止。当此事发生在台上,他们称其为死亡;当此事发生在别处,他们同样称其为死亡。
“多谢,”尼克·达菲说,“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