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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4/5页)

伊佐间思忖。

——那样的女孩很少见。

益田说道:“我曾经体验过一个没有中心的事件——虽然有实行犯,但事件全体却是以和犯罪无关的符码连结在一起,那真的好难熬。虽然有杀人犯,但事件里却没有罪犯,就算解决,事件也不会终止。我想起了那起事件。”

“我……有我的立场。如果弓荣找上碧做卖春的同伙,那么我过去一直在进行的揭发弓荣让一般妇女买卖春的运动就会变得如何?相信我、为解放妇女和提升女性地位而奋斗的妇女们又会变得如何?所以……我拜托他,我请他去调查弓荣,看看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但是他……却杀了弓荣。”

青木开口道:“益田,你人太好了。我不认为会有那种结局,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死人的遗志上,皆大欢喜地收场。这个事件背后一定有个邪恶的、活生生的人。去年的事件就是如此,那起事件的中心,有一个与种种事象都没有关系的——邪恶的真凶。”

——因为弓荣化了妆。

从伊佐间的房间窗户,可以看到刚才待的正门。从上方俯瞰,庭院就像一片大海。这栋宅子是飘荡在樱花大海上的方舟,但是这艘船不会动。若是把漂浮在浪头的船当成定点固定,那么世界就会随着波浪的起伏摇摆。

“我并非不感到困惑,也不是不感到自责。可是,我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就在那种状况下,我听说山本小姐发现了秘密,当时……老实说,我真的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她是扩大女权的同志,也是我的论敌,对我也知之甚详。如果她发现了碧的事……”

四人来到房间了。

中禅寺插进她断断续续的话里:“葵小姐,你就像川野弓荣的时候一样,拜托平野去调查山本老师的事吗?你并没有拜托平野去杀她吧?”

木场骂道:“混蛋!”用拳头捶打膝盖。

“我……什么都没有拜托。可是他看到我进退维谷的模样,好像主动去找山本小姐了。他打算去找山本小姐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想去看看情况,或者是去威胁她。他好像跟踪了山本小姐好几天,然后他说……他明明不打算杀她,却还是杀了她。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简直就像晴天霹雳。”

“哦,雄之介在文中述怀写道,石田芳江自杀的原因或许就是自己。上头压根儿没有提到三名娼妇,那三名娼妇的事全是胡言乱语。这跟织作碧一样嘛。喜市也因为捏造出来的过去,被蜘蛛给操纵了!”

“葵小姐,问题是第三个被害人。前岛八千代的情形又是如何?”

“有什么……”伊佐间问木场。

“这……我认为是因为前岛八千代知道卖春的秘密,所以他为我杀了她……”

木场才刚说完,阿节就大叫:“讨厌啦!我最怕蜘蛛了!”

“你什么都没有说?”

“彻头彻尾被骗了,被蜘蛛给骗了。”

“到了第三个,我也……已经麻痹了。很过分对吧?只因为事情不是发生在身边,就完全没有真实感。前岛八千代女士的时候……这么说来,我听说碧好像下了什么指示。用书面指示地点……还有时间……”

“这……那喜市他……”

“太奇怪了,”中禅寺盘起双臂,“碧不可能知道川岛喜市的计划。如果真的有人来通知日期时间和地点,那就是真凶写给平野的指令书了。此外,前岛八千代也不可能知道碧的秘密。双方都收到书简,彼此诱导。”

青木严肃地读完后,交给益田。

——蜘蛛果然存在吗?

“是织作雄之介的手记,上面写着关于石田芳江之死的若干内情。不晓得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上面写的是不是事实也很难说。而且就算事实……会怎么样呢?有什么意义吗?这东西为什么会在长女的房间里?”

“茜小姐,你知道喜市想要陷害、侮辱前岛八千代女士的计划吗?”

木场狠狠地瞪了伊佐间一眼,然后把信封交给青木。

“我接到喜市女士的联络,说他找到第二个人了。记得那是上个月中旬以后的事。他说‘大后天,我要让那个姓前岛的女人出尽洋相’。当时,我们通过好几次电话。”

“前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电话的内容被人听到了?”

“问题是……这是不是真的哪。”

“怎么会……如果有人听到的话……”

“书桌抽屉,最上面的抽屉。”

“有人听到的话怎么样?”

“东西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木场怒吼。

“那也只有曾外祖母了。”

“然后,我想赶快把它交给警察,可是气氛非常险恶。客人也知道当时那种气氛对吧?我交得出去吗?才交不出去哩。”

“老太婆啊……”木场沉默了。

“别管那么多了。然后呢?”

就在这时。

“就刑警先生来了以后,小姐马上吩咐我去找,所以应该是隔天吧?不是隔天,是隔天的隔天。所以是大前天吗?哎哟,好复杂喔。”

“葵……你、你……”柴田念咒似的吐出话来,“你这个人……短短几个小时之前,我还相信你。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总是敬佩着你、尊敬着你……而这些……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她……”

木场的表情变得有如厉鬼般凶暴。“什么时候找到的?在房间的哪里?”

柴田双手狠狠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纯子小姐只有称赞你,从来没有一次仇视过你!而你却……”

“就紫小姐的房间啊。虽说遗物处理掉了,也不是把整个房间打掉吧,床啊书桌的都还留着,椅子啊衣柜的也都还在。衣服虽然没有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东西。”

柴田扑向葵。“你这个杀人凶手!碧也总是……”

“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

“喂,住手!”

木场的气势逐渐消失,最后沉默了。“那到底是什么?”益田望过去,青木则推开他,探出头去。

“不要这样!”

“哦,她不是说喜市的信——遗物已经处理掉了吗?那这是……”

茜抱住葵似的插进两人中间,木场和青木按住柴田,把他从葵身上拉开。柴田挥舞双手抵抗。

茜的话,似乎会为此烦恼不已。茜的善意也是有可能招来骇人的结果的。

“放开我!放手!”

“……后来茜小姐一直很介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耿耿于怀,然后叫我再去检查一下紫小姐的遗物。”

“你激动个什么劲!你可是堂堂大财阀的首脑哪!不要胡来,混账东西!”

木场仔细地观察信封,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呼”地朝信封吹气,打开封口。

“啰嗦!未婚妻惨遭杀害,你们能够了解我的心情吗!葵,你说话啊!”

“刑警先生之前——五六天之前吗,还是四天前,不是来过吗?那时我不是我带路的吗?当时,你说了神明对吧?一个姓川刀还是什么人……”

“未婚妻?山本纯子是你的未婚妻?”

“这是什么?”

“没错!那天我们原本预定要见面的!”

一个泛黄的信封摆在像是茶柜的家具上,阿节捏起它,交给木场。

“所以那个从来不化妆的老师才会……化妆?”

“这也,那我就不准备了。这个,你看这个。不只是看,你就拿去吧。”

木场放开手,柴田瘫坐在地。

“茶不必了。”

“柴田先生……这是……真的吗?”

“我有话要告诉警察。老实说,要是就这么辞职不干,还真有点寝食难安。不好意思,你愿意听我说说吗?要不要泡个茶?”

“是真的啊,葵!我原本就赞同女权扩张论,担任理事长时,就对她的言论感到尊敬。她非常聪颖,完全不输给你,明明平常根本不化妆……”

阿节好像看到伊佐间背后木场那张如鬼瓦般的脸,说“你是刑警先生吧?那张脸我想忘都忘不掉”,快步走出房间。

“偏偏只有那天,偏偏只有那天……”柴田一次又一次大叫,双眼干涸地哭了起来,“……那天我打算把她介绍给柴田家的人和干部,正式得到结婚许可的!所以她……”

“嗯……”

——才会化妆,然后……

“这个屋子被诅咒了。客人,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也快点逃。”阿节一脸严肃地说。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柴田吼叫。

但是这下子就没办法麻烦她送茶了。

他懊恨地一次又一次捶打着地毯。葵眼神空虚地望着他,茜抓着葵回过头来,一样茫然地注视着他。

这也难怪。短短半个月之间,主人一家就有三个人离奇死亡。就算不是杀人事件——不过伊佐间觉得如果这不是杀人事件,反而更恐怖——也教人毛骨悚然,这也不能责怪阿节吧。

真佐子喘息不定,浑身僵硬。

她好像哭过了。

中禅寺从柴田背后提出问题:“柴田先生!那天的行程是事先决定好的吗?那么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我不干了,不好意思。”

“日……日期的话,两个月以前就决定了,因为要把所有的干部都找来……”

“小节……”

“雄之介先生也有出席?”

伊佐间离开通往自己起居的客房路线,绕到阿节的房间去。他想请阿节送茶,敲了敲门,往里面一看,阿节竟然在收拾行李。

“当、当然了,耀弘过世之后,雄之介叔叔就等于是我的父亲,所以……这、这怎么了吗?”

伊佐间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那么……麻田夕子同学的情报会在那个时期泄露出去,也是……那样的话……这太巧秒了,根本没有一丝多余。柴田先生,你该恨的不是葵小姐或平野——而是蜘蛛!”

木场露出像是信服,又难以信服的表情。

“蜘蛛——真凶?真的有这个人吗?我不相信!一开始我把纯子的死当成天降横祸,好不容易死了心。可是这……这根本不是什么横祸!纯子根本没有错,可是葵却……却……”

“那是预言。可能有什么冒渎的或疑似这样的记载,然后碧把自己套进里面了。”

“她并没有教唆杀人。”

“那近亲相奸的谎言又怎么说?”

“藏、藏匿罪犯也是一样!”

“你看那栋犹太教的建筑物。魔法的源头就是伊兵卫,不是吗?碧由于某些契机,拿到了钥匙,不知不觉中被伊兵卫的遗志所操纵……”

柴田双脚打开站了起来,瞪着所有的人。他的外表还是个青年,现在的他,身上并没有柴田财阀这个重担。

“他人都死了,老早就死了吧?”

“葵!告诉我你的真心究竟是什么?说了一堆大道理,但我完全无法理解。我承认你很聪明,就像中禅寺先生说的,你的想法应该也没有错!那么为什么满口正论、聪明如你,却要包庇杀人犯、纵容他杀人?这根本没道理啊!”

“是啊。织作碧是一切事件中的傀儡神,而操纵着碧的就是——织作伊兵卫……”

“这……”

“平野厌倦了?”

柴田大步走向葵。“回答我!”

“杉浦不是也想杀害碧吗?或许平野也像杉浦一样,已经厌倦了。”

柴田挥起手臂。“这全是你策划的吧!”

“可是,那她为什么……”

他举起的手被榎木津抓住了。

“可是,碧手上有那个房间的钥匙吧?那么把平野藏在那个房间的,会不会就是碧自己?”

“你这人也真钝。她会包庇那家伙,是出于和你生气相同的理由啊。这点事听了还不懂吗?你这只钝龟!”

“笨蛋,那女孩被平野给杀了啊。”

“你说什么?这……”

“那个女孩自称蜘蛛,而且她操纵着杉浦。她会不会利用母亲的遗恨这类无中生有的讯息,同样地操纵喜市?这是主线的一种伪装。然后平野也……”

“我……”葵离开桌子,来到柴田身边,“……我不晓得这是不是就叫做爱意。因为……这不合道理,我无法判断。木场刑警听了我刚才的述怀,说这一点也不像我。他说的完全没错,每个人都用那种眼神看待我。”

“什么?”

葵转向母亲。“母亲,你总是自豪地谈论我。你赞扬我,说我是个冰雪聪明、无可挑剔的女儿。就连那个父亲也畏惧着我……”

“这……如果对喜市下指示的,是刚才过世的碧的话呢?”

聪明的装饰人偶垂下玻璃珠般的眼睛。“母亲,不管你是称赞还是嫌恶,都以对待外人的态度养育我们四姐妹。紫姐姐借由顺从父权、茜姐姐借由彻底牺牲自我,碧借由逃避现实,来支持住自我。而我,除了变成这种人以外,没有其他活下去的方法。若是彻底理性,就难以融入体制。我就连在这个家里……也是个异质的疏离者。”

“幽灵会打电话吗?至少川岛喜市是直接接到蜘蛛的指示的。”

“葵……”

“例如亡者的……遗志之类的。”

“所以我明知道,却仍然只能够诉说着人权意识稀薄的伦理,标榜与现实乖离的道理,像个机器般不断地运转。用不着别人指摘,我自己最清楚我不是个真正的女性原理主义者。看不见的阳具主义根植在我心中。我的话虽然是正论,但是就像方才中禅寺先生所指摘的,语言本身就受到男性原理所支配。我只是在隐蔽我心中的歧视,想要将虚构的女性特权化罢了。”

“哈!那种东西连拿来填肚子都不行。”

“葵小姐,可以了。这与事件无关,妖物已经……从你身上离开了。”

“思想或是概念,这类没有形体的……”

“没关系,中禅寺先生。如果我解构我自己,能够稍微抚平柴田先生的心情还有姐姐的心情……那么我还是应该这么做。没有解构自我,却想要与体制意识形态斗阵,这只是一种欺瞒吧。”

“那有什么?”

中禅寺静静地退下。

“是的。这次的事件,构造的确就像中禅寺先生说的一样。只有在真凶构筑的道理上,所有的事象才能够稳妥地分布。但是,它的中心是一个空洞,那里并没有活生生的人……”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而我刚才也说过了,这个原理,也是我的自卑感所在。为了克服我的自卑,我必须更加遵从这个原理而活。我只能过着这种二律背反的生活。我想要身为女人,而为了做一个女人,我舍弃女人,同时也抛弃了性和母权。因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对我投以意识到性别的视线,那个人就是我的敌人。那个叫平野的人……至少我觉得他没有把我当成女人看,也没有把我当成像男人的女人。虽然……那似乎也只是我一厢情愿地如此认为,他果然还是以男性的眼神,把我当成物体……来看待呢。”

“不存在?”木场停住脚步。

“你把平野疲惫不堪的视线……误以为是直视本质的公平视线或是越境者的视线了。”

“我认为,蜘蛛会不会其实并不存在?”

葵点点头。“他没有在我身上寻求女性或男性特质,而我……爱上了那样的他。我疯狂地爱上了他,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这点倒还看不出来。”

柴田原本端正的脸纠结扭曲地看着葵。

“母亲,以及两个姐姐。她们有理由陷害妹妹吗?”

不用说,室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哑然失声。

“应该是吧。”

天生丽质、眉清目秀、聪明伶俐、才色兼备的资本家千金——就算用上一切的赞美语词都无法形容的秀异女子,竟然会对连续猎奇杀人犯一见钟情——真有这种荒唐的事吗?

“那么就是刚才那三个人里面的其中之一。”

——这也是阶级意识的陷阱吗?

“一定在吧。”

与这些无关。管它是牡丹喂牛还是水底纳瓜,喜欢上的时候就是会喜欢上吧。木头人伊佐间虽然不是非常明白,但是地位、价值观匹不匹配,都与恋爱无关吧。

“如果蜘蛛在这栋屋子里的话……”

葵整个虚脱无力。“所以,因为我喜欢上他,所以藏匿他——或许这才是真实。这样,就不需要道理了吧。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就算因为这样,做出了不合道理的行动来,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吧。可是,我一直看不到这句话。所以我才会耗费繁多的话语,事后努力地构筑理论……也说不定。”

“想什么?”

“为什么?”木场说。

年轻男子——听说他叫益田——开口了:“木场先生,你怎么想呢?”

“因为这一点都不像我啊。”葵答道。

呆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伊佐间带领刑警们到自己借住的客房去。葵、真佐子和柴田三个人应该在大厅商量事情,也没看到阿节和耕作,伊佐间只好带路。众人经过白与黑交互掠过视野的走廊。

“愈简单的事……就愈难说出口呢。”刑警好像在说自己。

结果加门离去,两名年轻人留了下来。

“如果我坦率地承认我喜欢他,或许我就会采取行动,阻止他继续犯罪。或许我会劝他自首,也或许能够抛开立场和思想……”

“她好像快撑不住了哪。”木场说。

“可是,”葵说,“我做不到,我是个无法盲目投入恋爱的人。”

“我和葵……都是那所学校的毕业生。”茜只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茫然离去。

“因为你……一直被这么规定着活过来吗?”

“你知道吗?”

对于中禅寺的问题,葵予以否定:“不。我会被他吸引,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惟独这件事……中禅寺先生应该也不知道。”

“打不开的……告解室……”

葵说到这里,大大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她端正姿势。“这与主义、主张或思想无关——我是个无法进行生殖行为的女人,我天生就缺少怀孕、生产这种层层束缚女性的机能。我没有生殖这个谈论女性时不可或缺的事物,却不断地谈论着女人,主张自己是女人。所以,或许我在心底是嫌恶着性这件事的……”

“学院里打不开的房间的钥匙。”

葵慢慢地环顾全员,说道:“我是个阴阳人,在医学上……是男性。”

“钥匙?”

伊佐间不懂她在说什么。

木场重新转回来说道:“是啊,真丝悲哀。从头到尾,全都是谎言,竟然把年纪那么小的孩子逼到那种地步……你听说过她从别人那里拿到钥匙的事吗?”

“葵!你……疯了吗?”真佐子大叫。

茜露出苦恼的表情说:“被蜘蛛操纵?意思是说……碧的背后有幕后黑手吗?有……其他人操纵着她吗?那就是——蜘蛛?”

“母亲,是真的。我十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当然,我没有告诉你。除了主治医师以外,没有人知道。我严厉地嘱咐医师保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第一次向外人告白……”

“嗯。有人说你的妹妹还有其他人,全都是被蜘蛛给操纵的。”木场微微转头,不悦地答道。

她很冷静。

“蜘蛛?”茜反问。

“葵小姐,你……”中禅寺抓着头发。

“真相是由法院决定的,我对那玩意儿没兴趣。我……”木场仰望洋馆呢喃,“……只想会会蜘蛛。”

“我知道,中禅寺先生。我之所以无法完全摆脱阳具主义,与我肉体上的特征完全无关。我在生理上虽然是雄性,即使如此,我还是……我依然是……女人……”

“可是……前、前辈不想从平野那里听到真相……”

——男……女。

然而,木场狠狠地对青木骂道:“混账东西,不要讲得一副你很懂的样子!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懂什么!听好了,警察只要抓住罪犯,送交给检查机关就结束了。警察怎么能因为不甘心,就去向罪犯诉苦抱怨?不管是难过还是悲伤,抓到罪犯就结束了。没有这点觉悟,怎么当得了公仆?平野落网了,我对那种人已经没有兴趣了。”

“我一直隐瞒着这件事,因为我觉得女权扩张论者的急先锋竟然是个男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好不容易悉心带领过来的同志,士气也会因为大为受挫吧。可是,这些都只是借口,这只是单纯的肉体上的特征。性别这种东西,只是文化、社会所决定的一种形式,并不是本质,与生物学上的性别是男人,或户籍上的记载是女人,都完全无关。我就是我,既是女人,也是男人。”

那个叫青木的部下一定是顾虑到木场心中的怒火,因为溃眼魔又再度在木场的眼前犯案了。

“真希望让杉浦先生也听听这番话呢。”阴阳师没有看葵,静静地说。

木场打从心底愤怒。

“刚才和你谈过之后,我发现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觉得羞耻、一径隐蔽,才是深值我心中的歧视心态的病根。中禅寺先生,以你的话来说的话——俯身妖怪离开了。”

木场才刚对伊佐间等人说完“只有高桥志摩子,我一定要救她”,志摩子就惨遭杀害。木场当时的模样,伊佐间印象深刻。

葵第一次温柔地笑了。

“我留在这里,前辈和加门兄一起去吧。前辈对那家伙……”

好高贵。伊佐间心想,她不是阴阳人,而是两性兼具。

木场把加门推出去,望向部下说:“青木,你也去。”

不是哪边都不是,而是哪边都是……

“别管我了,而且我早就被排除在外了。这次的事件是以现行犯逮捕,重要的是能不能让之前的四宗命案提起公诉。这些全都是四谷署和千叶的案子,我们帮手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原来如此,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人原本即使男性也是女性吧。或许性别不是被决定,而是由自己决定的才对。

“可是木场兄,你自己不也……”

伊佐间总算脱离了阴中的阳气——蓑火中的恶寒。

木场说到这里,突然背向茜,朝着加门大吼:“喂,大叔,你要在那里发呆到什么时候?快点去逼平野招供啊!叫那家伙一五一十全招出来。你从去年五月就一直在追查溃眼魔的案子吧?你不去侦讯,要叫谁去啊?”

葵开口了:“柴田先生,所以那个人不对我要求性方面的关系,让我对他产生了过度的好感。我单方面地把自己的幻想强压在他身上,结果使得他一再地犯罪,然后让你的未婚妻——甚至让自己的妹妹牺牲了性命。不对的人……的确是我。”

“现在正在接受司法解剖,只差一点就可以救到她了哪。而且虽然无法免除教唆杀人的罪嫌,但是她好像没有杀人,也没有卖春。所以啊……”

“葵……”柴田的愤怒倏地从肩头溜走了。

“碧她……”

一时之间,沉默支配全场。

木场向茜道歉。

中禅寺打破了僵局:“葵小姐,我想请教你。平野有没有告诉你,他在杀人之后把弓荣女士的鞭子带了回来?”

木场察觉伊佐间的话没有下文,转向茜说道:“喂,你的妹妹等于是被警察给害死了。就算我道歉,应该也不能弥补你什么,不过……对不起。”

“鞭子?我不知道。”

“中禅寺他……”

“山本老师的眼镜呢?”

“京极有话转告你,那家伙一个小时后就会过来啦。”

“这我也不知道。”

“木场修。”

中禅寺眯起眼睛,皱起眉头。木场开口道:“你为什么……把平野送到那间告解室去?钥匙呢?你怎么会有?”

伊佐间望去,旁边不只有木场,还有四谷署的加门刑警以及两名年轻男子。他记得其中一名是木场的部下。

“恰好当时——刚进入九月的时候,我拿到那个房间的钥匙。一想到碧的不幸,我真的觉得这实在太恐怖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觉得那里是个绝佳的藏身处。”

都忘了木场在旁边。

“你……还是不能说出……是谁拿给你的吗?”

“喂,钓鱼的……”

葵看来真佐子一眼,然后说:“是曾外祖母给我的。”

柴田在葵的带领下,搀扶着默默无语的真佐子,消失在洋馆中。茜一直垂着头,伊佐间不晓得该说什么,站在她旁边。

“什么……”

茜垂下头去。

茜大受打击。

——葵的立场。

这种屏住呼吸。

“葵,你说得太过火了。”青年——应该是柴田勇治——说道,“茜,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昨天的干部会议里,葵被正式任命为令尊的继承人了。她现在是织作纺织机的社长。另外,虽然还只是暂定,不过雄之介先生从前在柴田集团里担任的许多职位,也决定由她来继任。先不说性别,考虑到她的年龄,这也是不得了的拔擢。她是最年轻的干部,所以……请你体恤一下她的立场。”

“我记得是姐姐——你来叫我的。你说曾外祖母叫我,我去到房间一看,曾外祖母说她有东西要交给我,然后把那把钥匙给了我。曾外祖母说:‘这是伊兵卫的遗物,是学校打不开的房间的钥匙。’我问为什么要给我,曾外祖母说:‘你不是在那里念书吗?’”

“是啊,姐姐是个没用的女人。既然没用的话,你就躲到一边去,继续哭你的去吧!”

“痴……痴呆了吗……”

“别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连为家人哭泣一天、哭泣一个小时的温柔都没有,才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的话……那么我情愿继续当个没用的女人!”

葵点点头,然后说:“姐姐,可以不必再瞒了吧?告诉你那三名娼妇的事的——也是曾外祖母吧?”

“姐姐,”葵发出困扰的声音,“如果感伤地嘶喊大叫,就能够解决事情的话,任谁都会哭叫。但是不管是哭还是叫,战争都没有结束,不是吗?就算女人再怎么动之以情,诉求着要孩子和丈夫回来,社会也不予理睬。这是一样的。你以为只要哭着说自己死了妹妹,世人就会原谅一切吗?如果我现在放弃工作,成天哭泣……只会被批评女人果然不中用罢了。”

“葵……”

“不要把妹妹的死当成公事处理!”茜忍住哭泣,颤抖地说。

“是、是吗?”

葵的眉间露出不快的神色。“请别说傻话了。我是以一个社会人士、一个企业人士的身份发言的。这种事哪分什么男女?这只是单纯的公事处理罢了。”

茜无力地点头。

“这……”茜甩开母亲的手,瞪住妹妹,“……这是你基于你所主张的扩张女权什么的想法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

这一瞬间。

“姐,可以请你适可而止一点吗?”葵的词句既坚硬又锋利。“你到底明不明白织作家和柴田家对社会有多么大的影响力?连我们在这里争辩的时候,也分分秒秒地在失去社会上的信用!”

伊佐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茜抓起母亲的手。“母亲,还有葵……你们这样还算是有血有泪的人吗?碧才十三岁而已啊!姐姐去世、父亲也走了,家人一个个离世了,你们难道不觉得寂寞吗?不觉得悲伤吗?”

他以为黑与白的洋馆颤抖起来了。

“是的,而且不只是单纯地被杀,而是闹出惊世骇俗的丑闻后死去了。所以收拾善后才更加困难重重,你难道不懂吗?这类原本与企业无关的杂事,有时候会对企业造成巨大冲击的。由于个人的行为不检,造成企业的损害,这实在太愚蠢了。”葵仿佛在朗读讲稿似的说完后,拉起真佐子的手。

事实上,抽搐般的律动包围了伊佐间。

“你的妹妹被杀了啊!”

所有的人都戒备起来。

“所以我正像这样处理善后啊,没时间等了。”

真佐子——在笑。

因为茜大声说话了。“葵,碧……碧她死了啊!”

总是坚毅无比,就连主动说出家中秘密时,依然一派庄严的真佐子,竟高声大笑。

伊佐间吓了一跳。

“这下子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个女的痴呆了?没的事,她根本没有痴呆!”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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