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2/5页)
“就说这儿的丹尼斯吧,”弗兰奇说,“他很迷恋克里斯特尔。对吧,丹尼斯?”
“欢迎加入,老兄,”她说,“你愿意在我旁边坐多久都行,只要你不是该死的牙医。”
“她是个一等一的好女人。”丹尼斯说。
不知怎么的,我立刻就知道了。这里看来就像是克里斯特尔会来的地方,而弗兰奇则看起来与克里斯特尔是同一种类型的人。我走到吧台前,向一个愁眉苦脸、貌似宿醉的酒保点了白葡萄酒加汽水,然后问弗兰奇她旁边的位子是否有人坐。此举颇为唐突,因为吧台前当时只有另外两名顾客——两个销售员在吧台的另一端掰手腕。但她并不在意。
“大家都爱她,对吧?”
直到我碰上弗兰奇。她个子很高,黑色鬈发,阴郁的脸上五官线条很硬。她坐在恢复室的吧台上啜饮着白兰地鸡尾酒,嘴上叼了根弗吉尼亚薄荷烟,正荒腔走板地哼着《给我的宝贝》。她和我年龄相当,但我觉得入夜后她就会老很多。史汀格鸡尾酒是有这效果。
“一进门就满室生辉,”丹尼斯说,“没话说的。这会儿她却死了,真他妈的可恨,是吧?她丈夫干的,对吧?”
我到达恢复室前先去了几个地方。第一站是我的住处,然后便乘出租车到东二十几街,开始各处走访。列克星敦大道一家美食小店卖给了我一小瓶进口橄榄油,我躲在转角处小心地打开盖子,倒转瓶身,咕噜噜全灌了下去。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秘方:准备整晚大喝一顿前,要先在胃里裹一层。哎呀,那味道可不是我尝过最美妙的,总之吞下以后,我便开始游走于各家酒吧,先到列克星敦大道上的几家,再到第三大道,然后沿原路折回,最终到了恢复室。在这过程中,我每到一家就喝一杯白葡萄酒加汽水,而且一直待到确定没人想谈克里斯特尔·谢尔德里克才走。我碰到两个跃跃欲试想聊棒球的家伙和一个想聊得州的笨蛋,不过我能搜刮到的对话就那么多。
“牙医丈夫。”
话说回来,弗兰奇喝酒的确很认真,足以让恢复室落在阴沉的现实里不会飘走。喝史汀格鸡尾酒<a href="#zs2" id="zhu2"><sup>[2]</sup></a> 是一种认真的选择。而在工作日的下午四点喝两杯,则是更加认真的事。
“他怎么对付她的,一枪打死?”
虽然如此,这里似乎并没有吸引到医护人士。酒吧位于与格拉梅西公园相隔几条街的欧文广场上,在一幢红砖建筑的一楼,往东是贝尔维医院,但距离太远,医院的员工都不愿意来,这儿的顾客似乎主要是附近的居民或上班族。酒吧的确很轻浮。再轻一些,就能飘上天去了。
“用刀刺她。”
酒吧的名字叫恢复室。鸡尾酒餐巾上印满了护士漫画。我唯一记得的那条上面印了个屁股肥圆的弗洛伦丝·南丁格尔,她在问一位色迷迷的外科医生肛门温度计该怎么处置。墙上贴了张单子,列出一堆怪异的鸡尾酒名称,例如气泡醚、静脉特别注射、验尸工作,价格都是两三美元。此外墙上还杂乱地陈列了和医院有关的各种道具——红十字夹板、口罩等。
“真他妈的可恨。”
“她会在一家轻浮的酒吧,”我说,“认真地喝酒。”
我们在弗兰奇的坚持下离开了恢复室,绕过街角来到了更小、光线也没那么亮的乔安酒馆,喝了一两杯之后,遇到了丹尼斯——此人身材粗壮,在第三大道开了一家停车场。丹尼斯喝爱尔兰威士忌,搭配啤酒,弗兰奇还是忠心耿耿地在喝纯白兰地,我则遵照嘱咐,一口口舔着苏格兰威士忌加冰块。我可没觉得这种做法有多明智,但每喝一杯,感觉就更合理一些。我还不断提醒自己之前吞下了一小瓶橄榄油。我想象着这种油包住了我的胃壁,而威士忌无法渗入。一杯杯酒滑下我的喉咙,碰上油乎乎的胃,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胃部进入小肠。
“女人吗?到时候你怎么知道是她?”
不过,还是感觉有一点点酒精真的跑到血管里去了……
“不知道。不过找到的时候我自然就清楚了。”
“再来一杯,”丹尼斯高兴地说,“你自己也来一杯,吉姆。还有,再给咱们的弗兰奇一杯白兰地,再给我的朋友伯尼一杯威士忌。”
“谁?”
“哦,我不——”
“我要找个人。”
“哎呀,我请客,伯尼。丹尼斯请客,大家都要喝。”
“那你呢,伯尼?你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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