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4/5页)
“真的吗?”
这样做可比描述的困难很多,人们常说的“在大海里捞针”相比之下可能容易多了。我从最明显的地方开始找,因为有些人就把东西藏在这些地方,即使是你认为应该很会藏东西的人也不例外。在浴室的马桶水箱里我只发现了水和浮球;面粉罐里也只有面粉;我从浴室的墙上拆下挂毛巾的杆子,里面只有空气;我把抽屉整个拉出来,检查底部和背面有没有黏东西;我打开衣橱,一件一件衣服检查;我查看西装的口袋,把手伸进鞋子、靴子,翻看地毯的背面。
“你有摩顿脚。”他说。
我可以详细描述我是怎么搜查所有房间的,光这些就可以写上数十页。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最后有三样东西我没找到:贤者之石、圣杯、金羊毛,第四样就是科尔卡农的V镍币。
我有两只脚,每只脚上有五个脚趾,我心里想,而且还遇上了一个爱装神弄鬼的足科医生。但是显然问题比这还严重,我事先可没想到。
我的确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许多不同语言的书,有些能值上千美元。要发现这些书并不困难,它们是埃博尔·克罗的藏书,全在客厅的书架上。
“如果患者到我这里治疗了一阵,就不会那么怕痒了,这不是因为我碰他们的方式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手,不再那么压抑。这就是人为什么会怕痒。不过,先生,你的脚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检查了每一本书的背面,翻遍了每一本书。我在霍布斯<a href="#zs3" id="zhu3"><sup>[3]</sup></a> 的《利维坦》书页里发现了十九世纪的马耳他和塞浦路斯邮票;有五百英镑夹在汤姆斯·卡莱尔的《裁缝师》里;在书架的上方我发现了拜伦、雪莱、叶芝的诗集,三本精装诗集后面藏着的钱币可能是萨珊<a href="#zs4" id="zhu4"><sup>[4]</sup></a> 时期的。
“很有趣。”我毫无诚意地说。
卧室里有两部电话:一部在床头柜上,一部在梳妆台上,显然有点夸张。我检查了一下,两部电话都接了线,可梳妆台上的那部似乎不通。我打开电话的底座,发现里面的零件都已经拆掉,塞进了五十和一百美元的钞票,我一直数到将近两万,我估计如果数到完大概有两万三千美元。我把钱又塞回去,然后把电话装好。
“相信我,没用的。你不会觉得痒,只有别人用某种特殊的方式碰你,你才会觉得痒。压抑,说白了就是这个原因。”
你大概已经对我的搜查工作有些概念了吧。我不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在一个生活富裕又有教养的赃物收购商家里,发现这些东西一点也不足为奇。现金、邮票、钱币和珠宝一一现形,包括我从科尔卡农那里偷来的手表和耳环。那两样东西是在装雪茄的干燥箱底层发现的,当时我还兴奋了一下,以为那枚镍币一定也放在一起,但是什么也没看到。我从来不知道埃博尔也抽雪茄。
“从来没有想过。”
我在他的厨房里拿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我猜这就是他说的黑森林蛋糕,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除此之外没带走埃博尔·克罗的任何东西。
“压抑,”他说,“这就是会觉得痒的原因。我天天在人脚底搔痒。如果你每天有七八个小时握着别人的脚,就很难避免这样。你试过在自己的脚底搔痒吗?”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每碰到一样诱人的东西,我就企图说服自己去拿,但我就是办不到。你可能认为,我要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应该很容易,因为据我所知,埃博尔没有继承人。如果真的有,等他出现的时候原本塞满这屋子的东西可能只剩下一半了。那些藏书会整批卖给旧书商,他们再一本一本单独卖,从中赚些钱,但是他们很可能不知道那些书真正的价值。那块手表和那对耳环很可能落入在这里走动、第一个去抽雪茄的人手里,至于那两万三千美元,可能会永远藏在电话里。如果有人死了,他们怎么处理他的电话?把电话还给电话公司。如果电话已经坏了,他们会修理吗?谁动手去修理这部特别的电话,可能就会遇到这辈子最大的惊喜。
“有一点。”
我为什么不动手拿?
“痒吗?”
我想,我很清楚抢劫死人不是我要做的,总之不是一个刚死的人,更何况是刚死去的朋友。说实在的,我考虑了各种情况,实在找不出理由不能拿这些死人的东西。死去的人不可能比活着的人更在乎,如果他们带不走,又为什么要在乎东西最终的去处?
事实上我根本还没开始,也没打算要开始,但我还是说,他说得没错。我突然哧哧地笑出声来,不是因为有什么好笑的事,而是因为法因辛格医生在我的脚底搔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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