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5页)

“可怜的家伙。”她把一只手按在我的胳膊上，“你还真吓坏了，是吧？”

“我也住西端大道。”

“只要我能安然度过今晚不犯案，别的好运我都不需要。我原想在书店打烊后喝上一杯可以确保安全，结果喝得有点过于安全了，还得麻烦你帮我取消约会。这一点我很感激，别误会，因为我那副德行没法见她，可是现在——”我看看手表，“还不到十点，那场戏得再过四十分钟才会结束，而且天知道他们之后还要干什么。如果他们去吃夜宵呢？说不定会再过好几个小时才回去。”

“哦，太好了！”

“除非好运上门。”

“在七十一街。”

“只有等他们到家，”我说，“我才放得下心——才能避免冲动行事招来危险。而且只要我身边有人，一起吃个饭或者喝杯酒或咖啡，灾祸就不会上身。我早先跟耐心女士约会的原因就在于此。原想会跟她耗到他们看完戏回家，我也就可以踏实睡觉了。”

“哦，”她说，“那你就得特意多走两个路口送我，再走两个路口回家。多走四个路口。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我不明白。”

“当然可以。别人要我做的常常还远不止这些呢。”

我点点头，垂下眼睛看着人行道，好像指望能找到我的硬币一样。“所以我才打电话。”我说。

“你确定？有出租车来了。要不我们坐吧？”

“那你干吗打过去？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伯尼？你说了不去他们公寓的，记得吧？”

“就两个路口？还是节约点吧。”

“呃，难度不大。那出戏我看过了，记得吧？所以我只要在落幕时看看手表就行。”

“呃，你陪我走到西端大道就行了，”她说，“然后我只要自己走过那两个路口，而且——”

“你还真做过研究，是吧？”

“别再说了，”我说，“我一直陪你走到家。真的没关系。”

“我知道，要到十点三十八分才结束。”

致命啊，致命。

“他们在戏院，伯尼。”

她告诉我，通常她不会这么晚回家。今晚有课，下课比平时晚了点，之后又跟几个同学出去喝咖啡，大家聊天聊得忘了时间。

“吉尔马丁家。”

我问她都聊些什么。

“你打去哪儿了？”

“什么都聊，”她说，“开始是谈到我们早先排过的一场戏，之后又说起体验派表演法的种种道德问题，然后，呃，从一个话题岔到另一个话题，没完没了。”

“见鬼，”我说，“我讨厌这种事。”

通常都是这样。“你是演员。”

“那里有部电话，”我说，“我再打一次。”我试了，没人接，而且这次我连硬币也没能取回来。我照例用手掌在电话侧面狠狠拍了几下，它还是紧紧咬住硬币不放。

“嗯，是修表演课，”她说，“也许算是演员吧，不过现在说这个还太早。这就是我上这个课的原因。我想知道答案。”

“我知道，我比金发姑娘还挑剔。”

“而与此同时——”

“你可真难伺候，”我说，“这家太静，那家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