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4/5页)

“别打。”

“不，我自己开店。”我告诉了她店名和地址，这才发现她的最大幻想就是自己开一家二手书店。

“历历在目。我不是要打给她，不过就算是也没什么吧？”

“而且还开在格林尼治，”她说，“听来真是太完美了。你肯定很喜欢。”

“如果你是想找耐心女士的话就不必了。我已经帮你取消了，记得吗？”

“确实如此。”

“嗯？”

“每天上班的路上，你嘴里一定都哼着歌。”

“别，伯尼。”

“呃——”

“我懂你意思，”我说，“我再打个电话就走。”

“要是我就会。啊，我就住这儿，有遮阳篷的那幢。你真要陪我走到门口？我原来还在想如今真正的绅士都到哪儿去了，看来他们在格林尼治卖书。”

“我是这样说的吗？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管他是什么，反正我要去做。该回家休息了。”

门卫坐在一把折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本八卦杂志。他在看的那篇文章的标题暗示外星人和加州的彩票之间有某种关联。“嗨，艾迪。”她说。

“检查猫咪喂邮件？”

“哦，你好呀。”他说，眼睛都没抬。

“刚才那杯我都不想喝，”她说，“算了，我想回家，检查猫咪喂邮件。”

她扭过头，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然后又扭头看着门卫。“艾迪，你知道纽金特夫妇什么时候回来吗？”这次他抬头了，一脸茫然。“纽金特夫妇，”她说，“住在9G的。”G是G点的G，我想着。她又说：“他们去欧洲了。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九点十七分时，卡洛琳用手在空中比画着招来服务员。我知道时间是因为当时我瞄了一眼手表。“还早，”我告诉她，“你还要杯浓缩的吗？”

“哦，这可问住我了，”他说，“你得问那几个值白班的。”

说实话，我根本没醉。我们坐在汤姆森街上一家位于地下室的相当不错的意大利餐馆里，在华盛顿广场以南两个街口。我们放弃了印度菜和泰国菜，因为我觉得我的胃无法消受——至少在卡洛琳谎称我肚子疼之后不行。（当然，墨西哥菜就根本不用考虑了。）从“饶舌酒鬼”一路过来，新鲜空气让我清醒了许多，再加上一大盘茄汁大蒜肉酱意面、两杯浓缩咖啡，目前我已经非常接近正常状态了。

“我总是记不住，”她说，也许是对我说的，因为八卦杂志又占据了门卫的注意力，“我早上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脑子一片茫然，只知道找地铁站。哦，天哪，看看现在的时间！明天早上我会比平时更茫然的。伯尼，你真是天使。”

“你绝对醉了，”她说，“但不要文身。”

“你是多尔<a href="#zs5" id="zhu5">^[5]</a> 。”

“嘿，别担心，”我说，“我还没醉到那个程度。”

“我现在是了，这得谢谢你。”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完美的牙齿，然后踮起脚，吻了吻我的嘴角，便消失在大楼里。

“别文身，伯尼。”

然后我往南走了三个街口，朝我家的夜班门卫点了点头，也得到了个点头作为回报。自从发现我每次半开玩笑般地练习西班牙语的对象原来是阿塞拜疆人以后，我对门卫就没那么热情了。现在我通常只是点点头，他们也是一样，现在大家真正需要的人际关系也就是这样了。

“不，我会留着。不过我从不在商店顺手牵羊，还按时缴税。只有入室洗劫的时候我才是个真正的罪犯。所以我不是天生爱偷，不过我想你说得没错，我看我是天生的贼，就爱闯空门。‘天生的贼’，这个文身对我太合适了。”

我上楼回到自己的公寓，在黑暗里站了好一会儿，感觉像是立在高台上准备跳水。

“这我亲眼见过，”她说，“总觉得莫名其妙。要是公共电话多找了二十五美分你会怎么做？换成邮票寄过去？”

呃，至少我可以再朝边缘移一点，甚至把脚趾钩在上面。

“重要的是，”我说，“总的来说我很诚实。顾客忘了拿找零我会把他们叫回来，服务员忘了算甜点的费用我会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