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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沙滩足迹 (第5/5页)

但是,这只是他性格的一个方面。在另一方面,他却如金刚怒目,对反动派决不妥协。他通过翻译苏联的革命文学,哺育了一代代的革命新人。他的功绩将永远为中国人民所记忆。而他自己也以身作则。早年他冒风险同鲁迅先生交往,支持人民的正义斗争,坚贞不屈,数十年如一日,终于经历了严霜烈日,走过了不知多少独木小桥,迎来了次第春风。他真正做到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勋勤垂后代;

解放后,季羡林同曹靖华同在《世界文学》任职,曹靖华任主编,季羡林当编委,开编委会时,他们放言高论,其乐融融。季羡林不喜欢文山会海,不是“开会迷”,但《世界文学》的会,他非常希望参加,与曹靖华见面,成为他的一大乐事。

力量看方生,

季羡林不大喜欢拜访人,没去过曹靖华的家。他们平常在校园中见了面,总要问寒问暖,说上一阵子话,彼此之间又欣慰又兴奋。在外面开会时碰在一起,更要促膝长谈。他们之间的交往,正是那种高层次的交往: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情谊却是永存的。

毛李笔砚在。

冯至先生长季羡林六岁。季羡林在清华念大学的时候,读过他的抒情诗,对其中的一些形神俱臻绝妙的诗句,无限向往,无比喜爱,因此觉得鲁迅先生赞誉他为中国的最优秀抒情诗人,真是至理名言。对这样一位著名的抒情诗人,季羡林可以说是心仪已久了。

红楼弦歌处,

到1946年季羡林到北大任教之时,与冯至见面的机会很多。冯先生在西语系,西语系与东语系的办公室同在沙滩北楼,紧挨着,几乎天天可以见面。

滥觞成瀛海;

但是,季羡林对冯至先生形成深刻印象,不是在北大,而是在中德学会所在地。这是一所三进或四进的大四合院,房屋建筑是典型北京式的四合院,古色古香。所以虽然没有曲径通幽之处,但回廊重门,也足以让人产生奇趣。庭院深深,正像宋欧阳修《蝶恋花》所描写的:

星火燎大原,

庭院深深深几许,

后来,郭沫若写过一首诗:

杨柳堆烟,

里面一间,有一张暗红色的写字台和已经磨坏了靠背垫的坐椅,还有一只与外间一样的玻璃门书橱,都是李大钊使用过的。李大钊在这里成立了马克思主义研究小组,团结了许多青年,经常在这里开会,讨论和宣传马克思主义。

帘幕无重数。

1918年到1919年初,李大钊担任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这两间屋子,就是他的工作室和会议室。毛泽东曾在这两间屋子里工作过。外间屋里,有一张褐色的三屉桌和木椅,是毛泽东用过的家具。另有一只褐色玻璃门书橱,则是李大钊使用过的。

这样的大院,把喧杂闹攘的市声都阻挡在大门外面。院子里静如古庙古寺,一走进去,就让人觉得幽寂怡性。季羡林经常在这里与冯至、毕华德、张星烺、袁同礼、向达等人开会,讨论中德之间的学术文化交流和其他学术问题。

红楼曾是毛泽东和李大钊工作过的地方。进了沙滩汉花园东口红楼大门,往东走,在楼的东南隅,有两间向西的屋子,就是他们的工作处。

解放军进驻北京之际,冯至先生没跟胡适先生撤离北京。季羡林也没有走,他们共同度过一段欢喜、激动、兴奋、甜美的日子。

进了学校,季羡林被暂时安置在著名的红楼三层上。

在上世纪50年代初的一次会上,周扬开玩笑说:“国民党税多,共产党会多。”冯至先生接着套用了李后主李煜《虞美人》词,说:“春花秋月何时了?开会知多少!”话并没有恶意,但都属于“怪话”,在这方面,季羡林与冯至先生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可以说是“伯仲之间见伊吕”。不愿开会,也不善交际,是他们的共性。但由于他们学术的地位,解放后集会结社,名目繁多,所以,越不愿意开会,不愿意交际,反而要多次开会,多方交际,最后几乎成为“国际活动家”、“社会活动家”。

落叶满长安(长安街也)。

对于季羡林来说,与冯至先生的交往,每次回忆起来,几乎每一件事都像一首耐人寻味的抒情诗,歌颂着他们之间的长期交往形成的友谊。

西风凋碧树,

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友谊中,我们虽为朋友,我心中始终把他当老师来看待。借用先师陈寅恪先生的一句诗,就是“风义平生师友间”。经过这样长时间的亲身感受,我发现冯先生是一个非常可爱,非常可亲近的人。他淳朴、诚恳,不会说谎,不会虚伪,不会吹牛,不会拍马,待人以诚,同他相处,使人如坐春风中。我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脾气。

1946年深秋,季羡林回到故都北京,学校派阴法鲁先生到火车站去接他。汽车行驶在十里长街上,凄风苦雨,街灯昏黄,他真感到有点悲从中来,没想到重入故都竟是这样凄苦!他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两句诗:

6.画家吴作人和佛学家汤用彤

下面落款是“胡适题”。

季羡林与画家吴作人的友谊,开始于1948年为泰戈尔办画展,他们在无言中成了朋友。

煎炸烹炒人人都说海泉成

这之后,大概是在解放初期,季羡林一下子对藏画发生了兴趣。在藏画方面,他虽然是初出茅庐,但“野心”挺大:不收齐白石以下的作品。他于是就请吴作人代他买几张白石翁的画作。吴作人便以内行的身份问他:“有人名的行不行?”解放初在收藏家中形成一种偏见,如果画上写着受赠者的名字,则不如没有写名字的值钱。季羡林觉得这种看法十分可笑,立刻回答:“我不在乎。”过了没几天,吴作人就告诉季羡林,画已经买到。季羡林清楚,吴作人是行家,又认识白石翁,买的画绝对不会是赝品。于是,他连忙到吴作人在建国门内离古观象台不远的老房子里去取画。从那时起,季羡林开始收藏书画,但那次他只用了相当于人民币30元钱的价钱,便买下了当时最著名画家的四五张画。

化电声光个个争夸北大棒

后来,在赴印缅途中,季羡林与吴作人有长达几个月的相处。

海泉居与其他非回民饭馆一样,有一种名菜,叫“张先生豆腐”,是沙滩一带风行的菜,据说发明人张先生是北京大学的,因为菜里有竹笋,可能是南方人。这里的跑堂的一口不中不西的半拉架子英文,常引人发笑。店里还异想天开请人借胡适之名题了副对联:

那是在印度科钦市。这是一个西海岸上的著名港口,中国古书上称为柯枝,古代就与中国有过来往。明朝郑和航海到过这里。城市不大,但到处是中国的影子,房屋建筑的山墙是中国式的,捕鱼的网是从中国来的,博物馆里摆着中国明代青花瓷盘和瓷碗,闪着青白色的光辉,召唤着中国游人发出思古之幽情。

德胜斋是回民饭馆,只卖牛羊肉菜肴,它的拿手好戏是烧饼加炖牛肉,照顾它的学生多半吃这种饭。

城小,很快就参观完。一天早晨,印度主人安排访问团乘小轮游览海港。

切面铺货真价实,吃饼吃面条,都是足斤足两,但花样太少,品位不高。照顾这里的大多是卖力气活的,但北大师生也有去吃的,主食吃十两(老秤16两一斤)烙饼,菜肴要一碗肉片白菜豆腐,味道不错,价钱也便宜,能吃得饱饱的。

那一天旭日初升,海波不兴。季羡林与吴作人坐在一艘船上,小船向大海驶去,真有点“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的气势。小船在海湾里兜着圈子,季羡林他们心潮澎湃,意气风发,情不自禁地唱起“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大家沉浸在刚解放的欢腾里,激动的人心,回还往复的旋律,就像眼前海中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起伏,永无止境。此时此刻,情与景会,歌声逐浪高。水天汪洋,大海茫茫,他们仿佛成了主宰沉浮的宇宙之主了。这时候,季羡林发现,吴作人唱歌声音有点低沉,便好奇地问了他一声。他说这是二重唱的合音。

这些饭馆中最有特点的是三家。

还有一次,他们在缅甸东枝访问。这里与科钦迥异其趣,既无大海,也无大山,却有秀美的林泉,扶疏的花木,大地上到处是一片浓碧,偶尔发现一点黄色,那是万绿丛中的桔园中悬挂在枝头的柑桔。东枝有一个茵莱湖,是一个长达百里的狭长淡水湖,湖面上漂浮着人工制造而成的“浮岛”,能够活动。在大的浮岛上,人们修建成木楼,木楼相接而成水村。村村相连,形成水城。居民往来都坐船,船夫划船的姿势是绝无仅有的:他站在船头,用一只脚划船,行驶却很快。这里的居民很少登陆,死后就抛尸水中,所以这里的居民不吃鱼,因为鱼是吃死尸长大的。季羡林感到,这好像是一个神话世界。

在张中行就读的20世纪30年代初,北京大学校内有可包饭的食堂,但北大学生有很多是不吃包饭的,而是去学校附近的饭馆就餐。饭馆的级别都不高,数目不少。红楼大门对面就有两家。东斋附近也有两家,东斋门是坐东向西的,对面稍北的一家是林盛居,北侧坐东向西的一家是海泉居。理学院大门对面的一家是华顺居,东边路北的一家是德胜斋,沙滩西端路南的一家是切面铺。

在这样童话王国般的环境里,我们参观任务不重,悠闲自在,遗世而独立,颇多聊天的机会。我和作人常常坐对桔园,信口闲聊,上天下地,海阔天空。没有主题,而兴趣盎然。

张中行提到的这七处学生宿舍,分为两类,以男女分。男生宿舍有五处,分别是红楼西北角的东斋,理学院西墙外的西斋,法学院北边的三斋,红楼北边椅子胡同的四斋,法学院的一座二层“口”字形楼,被叫做第三院宿舍。女生宿舍则有两处,一处在理学院的西南角,一处在红楼北边松公府夹道。凡是在北京大学注册的正式学生,都可以住在学生宿舍,不花钱,还有工友伺候。

回国后,行当不同,人各一方。后来他们同时出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在五年任期中每两个月能见一次面,但已无暇晤对闲聊。吴作人曾到季羡林家,送给他一册影印的同夫人萧淑芳女士的画册。他们的友谊,就像这本画册,是永存的。

东通东四牌楼,西通西四牌楼,南行不远是王府井大街、东安市场,北行不远是地安门、鼓楼。风景也好,西行几百步就是故宫、景山、三海。缩小到仅限于学校也是这样;西是第二院(理学院),南是第三院(法学院),学生宿舍大小七处,分布在南、西、北三面。

汤用彤是著名佛学家,在季羡林回国之时,他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系主任、文学院院长,是他和胡适校长、傅斯年代校长联合聘任季羡林为北大教授的。他1947年夏天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讲学,1948年9月回北大。北京解放后,他任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主席,1951年任副校长。

红楼在地理位置上是多方面的中心,四通八达:

季羡林与汤用彤的来往很多,始终把汤先生作为自己的长辈和师长。有关佛教、佛学的许多问题,他经常向汤先生请教。但观点有时会不一致。工作上,他是系主任,要向文学院长汤先生汇报,请示工作。

文学院的校舍即有名的红楼。红楼是名副其实的红色建筑,四层的砖木结构,坐北向南是一个横长条的布局。在民国初年刚建造之时,本想用作宿舍,建成之后却用作文科教室。

季羡林在写作《浮屠与佛》这篇学术论文时,汤先生指出,《魏书·释老志》说:“及开西域,遣张骞使大夏。还传其旁有身毒国,一名天竺。始闻浮屠之教。”这最后一句,是魏收臆测之辞,理由是《后汉书·西域传》说:“至于佛道神化,兴自身毒;而二汉方志,莫有称焉。张骞但著地多暑湿,乘象而战。”而季羡林则认为,张骞大概没有闻浮屠之教。魏收处置史料的方法是:只要原来史料里用“浮屠”,他就用“浮屠”;原来是“佛”,他也用“佛”;自序则纯用“佛”。根据这一原则,他认为倘若是魏收臆测之辞,他不应该用“浮屠”两字,而应该用“佛”。所以,虽然不能知道魏收根据的是什么材料,但他一定有所本。季羡林采取的是一种严谨的科学态度,即使是权威学者的观点,他也绝不盲从。对汤用彤是这样,对美国、德国的一些权威学者,也是这样。

1952年院系调整以前,北京大学在市里沙滩。当时北大有三个学院:文学院在沙滩的东部,紫禁城神武门即北门以东的汉花园,这里称一院;理学院在景山以东马神庙路北,即今景山东街,这里称二院,是原清朝所建京师大学堂的所在地;法学院原在南北河沿路西,后期移到文学院内。

但是,季羡林非常尊重汤先生,写成的许多有关佛学的论文,都请汤先生过目,如《〈列子〉与佛典》的初稿,就先送汤先生审阅,汤先生提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当时汤用彤在开设魏晋玄学的课,他征得汤先生的同意,每节课都去听,笔记记了厚厚的一大本。一个教授去完整地听另外一个教授的课,这在北大的校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1.北大红楼

显然,季羡林与汤用彤的交往,多是学术上的。他们在学术上相互切磋,促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一、创办东语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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